谈梨撑起没有感情的围笑:“老师,我睡了一节。”
“你就是那个满分的?”线代老师惊讶了下,但很快就把目光从谈梨头发上挪开了,显然是个见过大场面的老师,他笑,“那还行,知道先听一节再睡。”
“倒也没听。”
“嗯?”
“我第一节课没赶上。”
“……”
线代老师哑住。
教室角落里有几个男生却忍不住笑出来了。
回过神,线代老师好气又好笑:“行,我看你挺诚实。那你就当我线代课代表吧——出勤名单上也记得保持诚实,给我抓好啊。”
谈梨没想到这个事情进展,试图挣扎:“老师我已经是高数科代表了。”
“高数线代不分家嘛,一样搞,一样搞。”
谈梨:“……”
“那没什么问题了吧?”
谈梨想了想,眼底情绪动了动,冒出一点坏劲儿:“有。”
“嗯?”
“一个课代表不够的,老师。”
秦隐正垂着眼,置身事外,翻着手里的书一目十行地预习。
这句入耳,他手指停在书侧。
等他再撩起眼,一根细白的手指从旁边指上他。小姑娘就站在他腿边,侧脸被光晕上一层柔软的弧色。
那笑容真诚且无辜——
“他也是高数课代表。”
“……”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谈梨说我要入地狱,那怎么也得拖一个垫背的。
是性冷淡就更好了。
小姑娘仰着脸,笑得越发灿烂。
秦隐停了片刻,没计较地垂回眼。
一点轻淡纵容的笑意在他眼底掠了过去。
当课代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节课下课,年轻和蔼的线代老师伏到讲桌上,朝第一排的谈梨勾了勾手指。
然而谈梨还处于生物钟适应阶段。两节课下来早就讲得她昏昏欲睡,到此时,全凭一股“坐在第一排不能睡”的意志力才支撑着她没有倒下。
大脑罢工,不肯处理视觉信息,谈梨托着脸腮完全没反应。
线代老师脾气极好:“谈课代表,你来一下。”
“……”
秦隐停下拿包的动作,看向身侧。小姑娘托着脸颊时不时小幅度地摇摆两下——睡过去就是眨个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