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起的微雨虽轻,可是叶帘似乎难承其雨意之重般,咳呕出一口鲜血,淅红溅散与雨水之中。
苏息被这一声咳所惊扰,收了目光,这才慢幽幽地看向自己的手下败者,他在微雨之中与她一同淋着冰冷的雨水,踏碎积雨,来到叶帘身前,用手中凄冷的魔剑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冷冷注视着她的双眼。
压抑着狂躁与杀意的声音沉沉响起:“圣清经叶帘,四百年前,在你屠我师门上下三千众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叶帘的目光说不上平静,也谈不上绝望,她没有故作轻松的发笑,但语气里却也不见紧张,她说:“哪般下场?”
苏息眼底戾气翻涌,魔剑递送,在她颈间划开一道鲜红的口子,魔息蚀入肌肤,黑意蔓延开来:“你杀不了我,而我却能取你性命。”
叶帘摇了摇头,道:“你办不到的,四百年前,我杀你父母的时候,你体内有我种下的一枚道果,那枚道果取自于圣清一经字,你若杀我,圣清经毁,世上再无……”
她语气微妙一顿,复而好不动摇地看着他魔气所覆的那双眼睛,道:“世上再无苏息。”
禅语有云,出离淤泥,乃可苏息。
苏息者,脱离俗欲,意为方向与归途。
她若身亡,苏息并不会随之而去,但他会被魔河彻底吞噬,心陷黑暗,不见归途。
当年,她以正之名,诛他全族,却独留他稚子无归,却又赠他道果镇心,半世清明半世癫魔。
划破她颈项的冷间慢慢收回,苏息似嘲冷笑,低眸睨她:“食尽烟火,仙客皮囊,坐近风月,冷杀宵邪,你若做你那正道肃清的仙人倒也罢,一剑屠了干干净净,我自当佩服,可为何又要独留我一人在世,受尽苦难。叶帘,我说你虚伪至极,你说你当不当得起?”
叶帘顺着他的意愿,做出了虚伪又真实的回答:“稚子何辜。”
收回的冷剑瞬间贯穿她的肩骨,鲜血顺着冷白的剑锋缓缓滑落,握剑的那只手捏得指节森然惨白,他咬字清晰,森然残戾:“好一个稚子何辜!你既救我,许我名字,取文成道,将我这头恶狼带出炼狱如你们人道,最后又为何要弃我舍我!将我推入更深的地狱!同为你救下的那个秃驴和尚你便当做命根子似的留在身边,就因为他是正,我是邪,我便该为你所舍,你们合该就是同道同归者!”
他仿似一个疯子,凄森冰冷的大笑着,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仿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狠狠一僵,死死盯着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