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鞘,斩断束缚炎温瑜两臂的铁索。
那人双腿不能施力,身体一松就朝地上倒。
阙清云扶稳了他,与玉潋心一块儿托着他的肩膀,令他平躺在地上。
倏然,炎温瑜脸色一白,猛地呛咳两声,喉头涌出一股鲜艳的血水。
血沫顺着其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他的耳廓。
玉潋心一惊,她二人已分外小心,尽可能放轻了施救的动作。
可炎温瑜的肉身实在过于脆弱,经不起任何波折,仅仅是从石柱上放下来这个过程,他的身体竟然承受不住。
她连忙并起两指,轻点其人心口,森罗之力在其指尖涌动,一点点渗入炎温瑜的经络之中。
可其内腑之伤并非一朝一夕铺就,而是经年累月,无数日夜堆叠而成。
这伤已入根骨,哪怕森罗魂骸之力,也难以修复。
玉潋心面色沉重,试了三次,仍未令炎温瑜伤势好转,阙清云亦是皱紧眉头,按住炎温瑜的胸腹,欲再渡入一缕灵气,勉强施救。
一只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举起,以极轻的力道推拒,示意她们不必再白费功夫。
他自己身上的伤势,自然无人比他更清楚。
他活不成了,也不想再这悲惨的人世间继续折腾,之所以坚持到现在,是遗愿未了,执念未平。
阙清云动作微顿,玉潋心也无奈收手。
“炎琴悦身在道衍宗,衣食无忧。”阙清云的声音很轻,语调平平,与平日似乎并无不同。
但玉潋心却从其话语中,听出了不易觉察的无奈与惋惜。
她在遗憾,当初一别竟成永诀,父女二人至今未能相聚团圆。
阙清云闭上眼,继续把话说完:“我师徒二人来此之前,还曾与帝师见过一面,若你还有什么遗愿,我们会尽力为你达成。”
炎温瑜听得阙清云提起这两个人,激动得喉咙动了动,便又有一股血顺着他的嘴角涌出来。
但他紧拧的眉头稍稍松开,面上显出释然之色。
既然炎琴悦还活着,且过得好,那他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请二位……替我带话。”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暗沉闭塞的狭小暗室之中,响起断断续续的临终嘱托,“妖族之贪婪,没有止境,帝师……不要再为其蒙骗,屈了一身风骨。”
只要炎承钺得知他的死讯,便会断了念想,再不用屈于妖族之手。
他也终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