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
三个字落下。
笔墨不停。
龙蛇满纸,信马由缰——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当写完第一句的时候,那纸面上便已经开始腾起袅袅青雾,等三句写完,那纸面上便已经开始呈现出云蒸霞蔚之瑰奇。
等最后一句写完,那纸面上的烟霞之气,已经浓郁到陆洵前所未见。
当然,事实上在写之前,他就笃定,这首诗至少也得给个五星——就算排不上李太白的代表作,在他的诗里,也差不多能进前十名了,前二十名则是稳稳的!
必须至少五星!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自己回头审视一遍,随后习惯性地另起一行,提笔就写,“禁”,然而这个字刚写完,他却又愣住。
要禁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提起笔来,久久地悬在半空。
钱义就算了,写到书院宝墙上那两首,就算是完成了打脸和反击了,据说他已经回老家去了,想必这辈子都无颜再回书院了。
罢了罢了。
仇也好,怨也罢,他已经算是身败名裂,又毕竟曾经是原主长达五年的老师,若再追杀,将来诗作传了出去,除了落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坏名头,别的实在也是没什么好处。
他都四十多了,也不怕他将来还能有什么进步与飞腾。
啪嗒。
一滴墨水落下,迅速洇开,模糊了“禁”字。
陆洵叹了口气,收笔。
纸面浓郁的烟霞顷刻散去。
与此同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文气」,被灌顶一般直接注入了陆洵的身体——它们是如此的强大,是如此的多,以至于竟让陆洵竟有一种自己的身体遭遇了极大冲击的感觉!
片刻后,他不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这才觉得身体缓过来了。
此时低头再看,这首诗已经由天地气机给出了判定。
六星之诗!
陆洵笑了笑:果然不愧李太白,果然不愧《行路难》!
所以,那刚才被灌顶打入自己体内的「文气」,竟是高达一「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