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朱伯纳加派的御前班值前来护卫,童贯方才将太监遣散,不顾自己尊贵身份,代官家嘉勉这些宫廷卫士,鼓励他们忠心为国。赵柯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下点头,暗道,父皇所重用的老臣当中,蔡公相等都擅权徇私,唯童太尉还算是一个的公忠体国之臣。
柔仪殿被殿前班直封锁之后,宫人都惊慌失措,十六公主赵环反而安慰宫女庆奴:“也许是宫里出了什么盗贼吧,这些人小题大做也是常有的。”
她心头升起一个不详的预感,却不愿去想,独坐玉妆台前,暗暗祈祷父皇平安。但是,三个时辰之后,先皇驾崩的消息传来,赵环忍住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溃决了,泪眼迷离中,她随着宫女一起来到大庆殿,许多相识不相识的朝官都已经站在殿中,连三哥赵杞的其它皇子公主也在殿中,赵环抬头看了一眼三哥,见他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发生了极为可怖的事情一般,心头又是一酸。在朝臣的前列,蔡公相、王枢密、李枢密等朝廷重臣都无可奈何,一没想到先皇居然会突然驾崩,二没想到赵柯居然有如此雷霆手段,以致三皇子一党毫无反抗之机,到了此时此刻,再要强项的都成了乱臣贼子了。
赵环满心沉浸在哀痛之中,仿佛提线木偶一样随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向大哥赵柯行了参拜皇帝的大礼,旋即又被宫女带回柔仪殿中,还未就寝,便又有一传旨太监到了,那太监用赵环从未见过的目光打量着她,取出一张圣旨,尖声尖气宣旨。新继位的大哥搬入白玉宫,原先父皇的妃嫔以及公主都不适合居住白玉宫了,因此要她们立刻搬入寒香宫。
寒香宫,也就是失宠妃嫔所居的冷宫。赵环只觉一股愤怒在胸中升起,父皇尸骨未寒,大哥未免也太急迫了。在传旨太监不断催促声中,她忍气吞声地收拾着随身衣物细软,到了寒香宫后,还要收拾情怀安慰母妃。随身的东西很少,她特意从抽屉的底端拿了一副画放在小小的包袱里面。
只有庆奴一人跟随赵环来到凄清冷寂的小院。庆奴还在院子里打扫积年的落叶蛛网。赵环步入房舍中,放下包袱,捋了捋发绺,将那幅画取出,来看。许多委屈都涌上心头,珠泪不小心沾湿了弯弓搭箭的青袍儒生的衣襟,她忙用衣袖为他擦干,小心地又将画卷收藏起来。“父皇......父皇啊!”她低声的哽咽道,心头苦楚无比,仿佛千万根银针在心上密密麻麻地扎了一下又一下。刚才在大庆殿里,在传旨太监那里,赵环一直强忍着悲伤,此刻,眼泪再次似断线的珍珠一样掉落下来。
在万里之外的辽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