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昭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但她面上不显,还咋咋呼呼地惊呼:“啊,老板死了吗?完哩完哩,我有要紧事要找老板哩,完哩完哩……”
“谁说死了?老板明明……”
“阿武!”一个小头头模样的精装男人打断兄弟,盯了谢蕴昭几眼,“你找老板什么事?”
“是很要紧的事哩!我听我那死去的亲娘说,沉香阁的老板当年能够起家,就是带走了我家后院里挖出来的沉香!”谢蕴昭义愤填膺,叉着腰把土味腔调嚷得满天飞,“他赚了大钱,很应该分我和我死去的亲娘一半哩!你说要紧不要紧哩!”
她“哩哩哩”地把小头头听得脑壳痛。
“什么胡编乱造的打秋风穷酸……”
“你说什么哩!”
“我说!”小头头咳了一声,“那沉香阁的郭老板被打了一顿撵出去不假,但他还在平京城。听说住在下京区,天天喝那几两猫尿,醉得一塌糊涂,连以前相好的娘们儿都给他吃闭门羹了——是不是啊?”
男人们哄堂大笑,把空气都笑成了暧昧的黄色,活像这简短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生出无限遐想,探得无数香闺艳闻。
“什么,他还在?那我要去找他哩!多谢你们哩!”
小头头止了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去找个穷酸干什么?”
“叫他把我那死去的亲娘的沉香还来!”谢蕴昭愤愤不平,“一块沉香也值老钱了哩!”
男人们又哄笑:“那他还不出来哩?”
“那我……我也把他打一顿,给我那死去的亲娘出气哩!”
人们哈哈大笑,也有过路人面露厌恶,暗中啐一口,快步离开了这暴露人性丑恶面的现场,还有那个一口土话的外地人——外地人嘲笑平京本地过去的大老板,这叫什么事!
谢蕴昭又打听了一番郭衍在下京区的住址,这便急急忙忙地奔去了。
小头头慢慢收了笑,眯眼打量她的背影,再伸手狠狠拍了一下兄弟的头:“还傻笑个屁!赶紧的,去给‘那边’报个信,就说有人去找郭衍了。”
被砸头的男人缩缩脖子,一溜烟跑走了。
谢蕴昭钻进人群,目光悄然往后瞥了一眼。她估计了一下从这里到下京区的距离,四下打听一番,很干脆地找了架公用马车,说了目的地,付了三十个铜板,便坐在车里等启程。
公共马车是平京城里的普通人最主要的代步工具。世家用牛车,小官有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