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她走一步,谢怀退一步。
谢蕴昭平静得可怕,而谢怀的神情益发慌乱。
“谢怀……还是你更喜欢被人叫谢妙然?”她说,“你记得自己曾杀过多少人吗?”
谢怀脚下踩到一块破碎的瓦砾,是刚才交手时被打坏的。
他紧紧握着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没杀过人么?”
“没……”
迎着谢蕴昭的目光,谢怀突然吐不出一个字。
他只能求助地看向上方。
但谢九在和卫枕流对峙。一个黑衣肃穆如夜色,一个白衣清朗似昼光。
铮——
太阿剑出,焰光亮起。
光照亮了谢蕴昭的眼睛,也照亮了谢怀苍白的脸。
“我始终记得,七年前有人将我从外祖母的灵堂前生生拖走,嘴上却说平京的亲人要照顾我。他们在路上喝酒说笑,说要是外祖父识相点,就不会有横死的下场。他们说自己是怀少爷的属下。”
剑刃是灼热的,贴在谢怀的脖颈上。
“此后我隐姓埋名,不敢回乡。有几次我在通缉令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和画像,就知道你们在找我。”
谢蕴昭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好似自言自语,也好似冬日雪花缓缓飘落。
但夏天哪里会有雪花?若是六月飞雪,那只能是冤魂的眼泪被怨气凝结成了冰。
“我一直在想,怀少爷是谁,谢怀是谁?谁杀死了我的亲人,为什么我连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剑刃向下,浸出血丝。
谢怀拼命地喘着气,黑黝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在那时的我眼中,你们真是庞然大物。逼得我一路往东,只为求得一线仙缘,才有一点查清真相、让你们血债血偿的可能。”
谢蕴昭笑了笑,叹息了一声,手中的剑光却稳得可怕。
“可即便是现在,在你们眼里我仍然很渺小,是么?渺小如棋子,如沙尘,可以随手利用,再随手丢开。”
半空中的谢九垂首看来。他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就连距离他最近的卫枕流都没有听见。因为他毕竟没有说出来。
谢怀努力挺直了背,咬牙说:“你不敢杀我。”
谢蕴昭看着他。
“为什么?”
谢怀说:“现在如果你杀了我,就打破了仙道盟和平京的默契。你担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