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国这半年,一直没有回京。但家里已经瞒着我在谈这件事。爷爷前后共见了杨纵三次,这也是他最近十年来接见宁家姻亲以外的后辈最多的一次,虽然从没说过什么话,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至少……对杨纵并不讨厌……”
“年前回京之后,我见了爷爷,那一瞬间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才不过五年,可爷爷却真的老了!五年前的他冷峻而威严,坐在木椅上的腰身始终挺的笔直,好像一座从来不知疲倦不会倒塌的高山,站在他面前,就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压抑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的他,看见我的第一眼,竟然露出了几分慈祥的微笑,”宁夕双手抱膝,侧靠在长椅上,仰起头看着院内的银杏,超绝于世的容光第一次有了点点的迷茫,道:“他问了我五年来的生活,问了许多生活中的趣事,更开玩笑一般问我有没有心上人,如果是老外的话,一定得给他时间来适应,不然乍一见到家里多了个蓝眼睛白皮肤的家伙,还以为来了个妖怪……”
“多少年了,我不记得爷爷曾这样跟哪一个晚辈聊过家常,可这也让我知道,跟时光比起来,再倔强的人也要低下高傲的头——他老了!”
温谅的手心溢出浅浅的汗,他不知道宁夕要跟他说到哪一个层面,但他知道,就在明年的十五大,宁老爷子卸下常委和军委的职务,于98年正式退休!
曾有人刻薄的说过,共和国的六十年,每一次权力更替,都带着妇人的诡计、屠夫的血腥、商人的贪婪以及小市民的锱铢必较!
虽然这番话里故意用小家子气的世界观来嘲讽权力,但剥开文字的表皮,却可以看见里面蠕动的残忍和冷酷!
那,才是权力的本质!
“嗯,”温谅有点发紧的嗓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道:“所以呢?”
“所以面对局势,有时候不得不低头!政治无非是你进我退的游戏,爷爷他一辈子不知道退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退后,都会走的更远,而这一次,他没有信心……”
宁夕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自若,道:“他没有信心,不是因为对手,而是因为时间,他怕这一次,会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是说……”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3月23……哦,不是你特意提起我几乎都忘了,今天台湾地区第一次直选总统……”
“不错,从去年到今年,台海间的紧张局势都是为了这一次总统选举,可往东南沿海调了20万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