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谅走出校门,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从面前走过。一张张或青涩或飞扬的面孔承载着这个季节最欢快的乐章,各式各样的衣服逐渐摆脱90年代初的灰暗和呆板,一眼望去色彩缤纷,给冷冷的冬日带来了少许的春意。不时有不认识的女生结伴走过,好奇的打量一下温谅,不知那个调皮的附在同伴耳边低语几句,惹来一番嬉戏追逐,踏着枯叶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温大叔一阵恍惚,仿佛回到记忆中的多年以前,岁月在时空错乱中变换了模样,那个曾经跪伏在九幽之下的背影,如今却遥立在青山之上。
放学时的喧哗在二三十分钟后已重归寂静,刘致和与白桓一前一后从另一边走来,温谅收拾心情,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迎了过去。
三人站在校门对面的行道树下,也不虞被人看到。白桓明显有点尴尬,默站在一侧,微微低垂着头,没有开口说话。但好歹他也是嚣张多年的衙内,这样的场面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可大家心里清楚,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温谅。
这可以理解!一个连看一眼都多余的懦弱小子,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或者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短短半年间变成一个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人物。作为曾经俯视他,却最终败在对手脚下的反面典型,白桓常常这样安慰自己,要说惨,不还有顾文远吗?
白桓并不知道当初那件事让自己父亲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却也明白今日之青州,已不是他可以作威作福的那个时候了。
家里已经多久没有人登门了?
官宦子弟往往比普通孩子更早看穿世故人情,也正在于此。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在享受权力带来的好处时,也要承担由此而来的巨大风险,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熬的过来?
不过,还好,跟周远庭等人相比,白长谦仅仅失势,却没有落马。
“白公子,好久不见了。“
温谅笑着打了个招呼,对这个人渣他没有任何的好感。好在白桓虽然坏,却不蠢,最近已经收敛了许多,听温谅语带调侃,心里却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这段日子他被白长谦教训的狠了,性子也磨平了一点,苦笑道:“叫我白桓好了!找我来什么事,早点说早点散。我等会还有活动,不能在外面多呆,况且咱们凑一起也不像回事!”
温谅不禁对白桓刮目相看,这家伙能屈能伸,强势时好勇斗狠,说话办事跟在粪坑里浸过似的,又臭又硬;可一旦变成弱势,这小脸笑的,小嘴甜的,说起话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