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怀明终于迎来人生一次重要转折点的时候,身为顺义县委书记的何宽却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平日威风八面的父母官孤零零的躺在顺义宾馆的隔离室内,没有了文山会海,没有了前呼后拥,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成了他所能活动的全部区域,这种对比分明的强烈反差,也是许多被双规的人精神崩溃的原因之一。
何宽进来已经一天一夜,刚进来时牛贵清亲自出面跟他谈过一次话,也没兜什么圈子,直接将唐共鸣和何英的供词摔在了桌上。何宽只翻看了几页,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没想到调查组在粮案上没有进展,竟然会另起炉灶,从女儿女婿那边来了个釜底抽薪。
唐共鸣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何宽心底翻起了一股无力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娇纵了些,但好歹是这世上最贴心的人,自己利用手中的权力疯狂敛财,还不是希望子孙后辈能多享点福?平时看唐共鸣处事还算老道,所以这些年捞的钱也放心交给了他们打理,却没想到市里会突然来这一手,更没想到唐共鸣会连一夜都没坚持下来,就把一切抖了个干净。
废物!
牛贵清铁青的脸让何宽所有侥幸心理烟消云散,知道这一次是在劫难逃,就算粮案能把自己完整的摘出来,可单凭调查组手里的这些证据就足以置他于死地。
一个无眠的夜晚过后,何宽从床上坐起,走到窗户边静静的看着初升的朝阳,他的头发不知觉间已经白了一片,凌乱的发丝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老人,而不是曾经重权在握的县委书记。窗户外加了一层铁护栏,这是为了防止他自杀。何宽自嘲的一笑,自杀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唯一的女儿和女婿都牵扯了进来,就这样一死了之,未免太没有价值!
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牛贵清再一次推门进来,何宽已经平静了许多,转身向牛贵清要了一颗烟,重重的吸了一口,道:“牛书记,我会配合调查组的工作,不过我希望对我女儿女婿能从轻处理……”
这个条件也在预料之中,牛贵清点点头,大手一挥,几名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录音、记录准备就绪,何宽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惊掉了下巴。
“别说一个顺义,就是青州,甚至全省,整个粮食系统早都烂掉了……”
江东省向来有“东部粮仓”的美誉,而顺义位于江东省最北部,江淮平原中南部,全县43个乡镇,万人口,每年粮食产粮接近15亿公斤,仅收购的商品粮就有8亿公斤,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