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牛油大烛,照得书房里亮堂堂,王贤端坐桌前,正在奋笔抄写一篇程文。自从魏老师传授他速成**后,王贤便坚持背诵范文不辍……闲暇时早晚各背一篇,公务繁忙时也要抽空背上一篇。就连去郑宅镇那天,他都在路上完成了功课。
王贤拿出当年考注会的劲头来,又有科学的记忆方法,倒不觉着多么辛苦。可是他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就忒不可思议了……虽说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但人家也是从小读书,只是没那么用功罢了。王贤却是彻彻底底的零基础,从十七岁才开始读四书、学八股,是不是太晚了点啊?
何况苏老泉一辈子都没考中,后来还是人家实在不忍心,才赏了他个官做……而王贤现在已经是官了,虽然未入流品,但可正常叙迁,以他区区十七岁的年纪,将来升到知府也是有可能的。何苦还要头悬梁、锥刺股,遭这份罪,去挤那独木桥呢?
灵霄盘腿倒坐在官帽椅上,两臂搭在椅背上,歪着头打量王贤,一看就是半个时辰。看得王典史实在受不了,头也不抬道:“我脸上有花么?”
“有灰。”灵霄嘻嘻笑道:“小贤子我问你,为啥还要拼命读书呢?”
“当然是为了考秀才,难道还是做学问?”王贤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性。
“考秀才干什么?你又考不中举人……”灵霄特意了解了一下,发现和典史比起来,秀才很没用的。
“喂,别打击人好么。”王贤郁闷的瞪她一眼道:“虽然你说的是事实。”秀才毕竟名额多,若有提学大人照顾,还有些希望,至于考举人,王贤从来都没奢望过……这可是浙江啊大明科举死亡之组,光靠死记硬背是没戏的…
“那还考什么秀才?”灵霄嘻笑道:“再说你不是讨厌酸秀才么?”
“个人感观是一回事儿,具体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儿,”王贤摇摇头:“你这种含着金汤匙生下来的家伙,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灵霄探着身子,凑近了王贤道:“说说啊……”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这种出身底层的人,必须要抓住一切上进的机会,才能不被人踩在脚底下。”王贤嗅到一股少女的清香,不着痕迹拉开距离,轻叹一声道:“考中秀才虽然对我没什么直接的好处,却可以让那帮正途出身的上官,不会老想着打压我。毕竟,我也算读书人了……”
“谁打压过你?”灵霄气愤的挥舞着小拳头道:“告诉我,本姑娘替你报仇”
“等到被打压就晚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