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在进去和不进去之间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想见池幽的心思占了上风——要是不来也就算了,人都站在房门口了,清河言语之间都是让他进去劝劝池幽吃饭,那他还有什么道理不进去?
“那我进去瞧一眼,要是师兄睡着了我便出来。”
“少爷请。”清河听罢便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放南时入内。
室内弥漫着一片奇异的香气,乍一闻清雅缥缈,再细闻却是馥郁霸道,颇有些捉摸不定的滋味儿。
是池幽惯用的熏香。
他记得以前池幽的爱好挺反复的,今天用这个香味,明天用那个,各有各的好处,但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固定用这一种香了。
挺好,他师兄的品味跟他很相似嘛!
南时悄悄地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快乐一下,挑开了帘子,入了内室。
池幽就睡在了他惯常倚着的那张长塌上,书卷散落在一旁,似是看到了一半就睡了过去,发簪早就掉了,乌黑的长发披散了一榻,又有两缕顽皮的,顺着衣物一道自塌上丝丝缕缕的落下,幽然旖旎于地。
池幽似乎是不爱穿艳色的衣物,南时也就是穿越回去那会儿看池幽穿了一身红,过年前他买的暗红绸子针线上早就做好了,他却没有见过池幽上身,此刻他也是一袭烟波浩渺的青衣,明明都是极清淡的素色,却硬生生给他衬出了一分浓墨重彩的味道来。
按照规矩,南时这一眼看过,确定他睡着,这会儿就该走了,不应再打扰池幽,但此刻偏偏他就走不动了。他悄然上前,脚步放得极缓,落地几乎无声,停在了池幽塌旁。
南时慢慢地跪了下去,伸手捉了池幽那一缕落在塌下的长发,那一缕长发叫他握在掌心中,冰冰凉的,如上好的丝线一般,他就有些舍不得放手。
池幽有点洁癖,虽然屋子里又是地毯又是什么的,但是叫他知道头发落在地上肯定是要洗头的,这一折腾,怕是到了下午他才能睡。他现在替他师兄捡起来,也能叫他师兄不至于睡到一半去沐浴更衣。
看,他多贴心,连理由都编好了。
纵使舍不得,但这会儿也应该松手了。
南时慢慢地将那缕长发放回了塌上,又转而替他收拾那片垂下的衣衫,正犹豫着应该将这片衣服盖在池幽身上呢还是放在一旁的时候,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低头嗅了一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