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就是上位者和胜利者手中的一块遮羞布。
顾元白将手中写明利州知州死亡缘由的折子扔在桌上,看向身边的史官,问道:“写清楚了吗?”
史官点了点头,将今日早朝上记录下的文字拿给顾元白看,上方写得清清楚楚:上闻之利州害一事,叹息数数,朝廷百官心恨惜,叹其贪污,又惜其欲将功赎罪而被贼害,利州知州事之赃数传来时,皇上大怒,曰:此人朕所惜费矣。2
“很好,”顾元白道,“就这样了。”
史官恭敬应是,将书卷接过,悄声告退,准备誊写到史卷之上。
运送一批免费劳动力回京的孔奕林他们,也快要走到京西了。顾元白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但手一碰上去,动作不由一顿。
良久,他问:“人怎么样了?”
这突然而来的一句,将田福生给问懵了。好在很快就回过了神,试探性地回道:“回圣上,薛府没有大动静传来,薛大人应该无碍。”
“应该?”顾元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虞道,“什么叫做应该。”
田福生的冷汗从鬓角留了下来,当即承认错误,“小的这就去打听仔细。”
顾元白有些烦,他揉了揉太阳穴,压着这些烦躁,“退下吧。”
那日身处其中,只是觉得有些怪异。现在想起来,怕是薛远身上的伤还重着。闻到的那些古怪的味道,怕是就是血腥气。
重伤还在脏水中跑了那么长的时间,岂不是肉都烂了?
身体好的人便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真是让身体不好的人怎么想怎么不爽。
顾元白往后一靠。
太阳穴一鼓一鼓,长袖铺在软椅之上,神情有些微的生冷。
如果有人只是为了给顾元白捡一个死物便这样糟蹋自己,这样的行为看在顾元白的眼里不是深情,不是忠诚,是蠢。
人命总比任何东西都要贵重。
还是说,薛远所说的给他拼命,就是这样拼的吗?
为了一个玉扳指?
过了一会儿,圣上命令道:“将常玉言唤来。”
常玉言知晓圣上传召自己之后,连忙整理了官袍和头冠,跟在传召太监身后朝着圣上的宫殿而去。
避暑行宫之中道路弯弯转转,园林艺术造极巅峰。夏暑不再,常玉言一路走来,到了顾元白跟前时,还是清清爽爽的风流公子的模样。
“臣拜见圣上,”这是第二次被单独召见,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