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皇上的马车停在了薛府的门口。
圣上从马车上下来,面色有些冷凝。他实打实地受了薛将军一个礼,才扯起唇角,问:“薛卿,朕今日叨扰了。”
薛老将军受宠若惊,“圣上驾临乃是臣的荣幸,臣倍觉欣喜。”
顾元白笑了笑,越过了他往薛府里面走去。薛将军连忙跟上,浩浩荡荡的人群手忙脚乱,顾元白疾步如飞,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薛卿,薛九遥怎么不出来见朕?”
薛将军面色一僵,吞吞吐吐:“这、他……”
顾元白步子猛得一停。
薛老将军也赶紧停下,圣上从身前转过了头,侧脸在日光之中看不清神情,面容被阴影遮掩,细发飞扬,薛老将军总觉得圣上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沉沉,压得他心中不上不下。
片刻,圣上唇角勾起,柔声道:“薛卿人在北疆时,薛九遥便在京中撑起了一整个薛府。前几个月,宛太妃逝去,朕身子不好,也都是他自请在殿前伺候,事事亲力亲为。他堂堂将军之位,数月如一日的勤恳,不骄不躁,实属难得。”
薛将军理所当然道:“圣上谬赞,犬子做这些事也实属应该。”
“实属应该?”顾元白还在笑着,只是笑意冷了些,“薛卿,薛九遥做事合朕的心意,是行军打仗的好苗子,有将帅之才。他在殿前做这样的小事,薛卿不觉得朕委屈他了?”
薛将军哪里会这样想?他连忙摇摇头,“能在圣上跟前伺候着是犬子的福分,若是他坏了什么规矩,圣上直接惩罚就是,无需念着老臣。”
顾元白深深地看了薛老将军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去,“薛卿,你这么说朕也就放心了。朕实话实说,薛九遥用来很是顺朕的心意,既然如此,他便过两日就回殿前来吧。”
薛老将军一滞,“圣上,这——”
顾元白好似没有听见,又问了一遍:“薛卿,薛九遥人呢。”
“让他来见驾,”圣上好像知道什么似的,眼眸黝黑,定在薛老将军身上,笑意缓缓,“若是不能见驾,薛卿,你就得同朕好好说说不能见的缘由了。”
薛远还被关在祠堂之中,薛老将军将圣上带到了祠堂的窗口处,往里面一望,便能看见沉沉黑暗下一个跪地的模糊身影。
顾元白的鼻子灵敏,窗口打开的一刻,他便闻到了血腥味。
冷笑。
呵。
薛九遥被人打了。
顾元白想睡的人,半个月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