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麦苗刚长出寸把长,正是一遍锄的时候,十几亩坡地要锄草不是个轻省活,所以唐缺一家三口连唐张氏也带起农具一起上了坡。
因有唐成的身体打底,这些最基本的农活唐缺上手倒快,就算有生疏的地方,唐张氏也只当他病的太久后手生的缘故,反是连连劝他歇歇。
累呀,唐缺是真累,打小在城市高知家庭中长大的他那儿受过这苦?刚锄了两行他就觉得腰上僵僵的生出一股子酸疼来。
唐缺抬起头长出一口气,就见到同样弯着腰的二老已经远远到了他前面,初升的太阳下老两口腰弯的几乎象张弓,尤其是晨风将唐张氏灰白的头发荡起,看来分外醒目,她今年不过才三十九岁,但人老的就像五六十一样,眼前的场面实实在在的刺激着唐缺,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总之就觉得肚子里有一股气在逆着往上冲。
唐缺将这股逆冲而上的气恶狠狠的吐出去的同时紧了紧手中的锄头把,随即弯腰下来就是一阵猛挖,看他恶狠狠的神态生似跟坡地有仇一样。
唐缺这次弯腰下去之后,直到唐张氏叫他,中间就再没抬起过头,一味对着坡地发狠。腰上先是坠着扯着的酸,然后就是疼,再然后的感觉就有些麻木了。过一会儿,整个轮回就重新出现一次,而他那双已经大半年没干过活的手也经不住这样猛劲儿的折腾,先是破皮,然后就一直不停的往外渗着血丝。
这时,唐缺骨子里的那股子韧劲就全然发作出来,他现在既是跟地里的杂草较劲,也是在跟自己较劲。一任腰上手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管,手下的锄头半点没落下,慢慢的竟然一点点追上了落下的进度。
听到唐张氏喊停休息,唐缺这才放松了手中的锄头把儿,正要抬腰起身时却感觉腰上跟坠了一块儿大磨盘一样,一动就扯着扯着疼,因为刚才的发狠伤了腰,他现在一时间竟是站不直了。
看到刚刚坐下的唐张氏满脸担忧的正要往自己这边走,唐缺咬牙做出个笑容,双手拄着锄把就这样弯腰站着,“娘,我挺好,你也好好歇歇”。
歇完之后接着再干,且不说腰,唐缺手中渗出的血丝始终都没停过,他也就学了农人们常用的法子从地上抓一把细细的土面子撒上去。干起这样的活来时间就过的份外的慢,一分一秒都拖着拽着一样艰难的不肯走,唐缺到后来是全凭性子里的那点韧劲在坚持,等终于熬到日上正中大歇工的时候,他已是双腿灌铅,面色苍白。
“成,你跟自己发什么狠,要是弄坏了身子怎么办?”,看到儿子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