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首,那一刻死亡本身已不足恐惧,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永无休止,永无尽头的躲藏与逃亡的压力,在这样的压力下,不管你能躲多久,注定地是不会有一天轻松的好日子过。
与这次直面死亡的恐惧不同。另一次则是后怕。假如当日用他的不是韦播而是韦睿,假如自己的身份早被韦播识破。假如那次三韦之间的书房密语没有被王仪听到……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有可能了,毕竟他在韦播军中干着无间道的事情时他地身份远远算不上隐秘,不仅知道他真实身份地人多,最可怕的是连太平公主都知道!在那漫长地几个月时间里,这些人中只要有任何一个稍稍泄『露』了他的身份,其结果都将是注定的。
当局者『迷』,当唐成还在韦播军中时,他没意识到,或者是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但当事情过去之后,当他也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回顾整个事件时,除了连道侥幸之外,唐成感受到最深的就是后怕。
在万骑军中所作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个无底黑洞,而他就是站在黑洞边的悬崖上跳舞的傻瓜,没掉下去是侥幸,却绝非必然。
那么造成这种两次置身于万劫绝地的根源又是什么呢?是唐成自己。没有人授意,也没有人『逼』他这么做,是他欣欣然的给自己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随后自觉主动的跳了下去,更他妈搞笑的是,他跳下去的时候还是自以为得计的志得意满。
蠢货,彻彻底底的蠢货!
在充满了不测风险与危机杀戮的宫变中,他以一个近乎找死的身份一头扎了进去,这在李隆基看来固然是“敢于任事”的最好表现,但对于唐成来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狂妄自大到了这个地步?又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短浅到了这个地步?他被金州修路之后的一路顺利冲昏了头脑,他被周围人的赞誉夸的晕乎乎忘了天高地厚,以至于连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而这两次与死亡咫尺之遥的接触就是最好的讽刺与警醒,在如今的朝局形势下,作为一个已经被太平公主盯上的人,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
侥幸并不是一直都能有的!
前些日子唐成根本没心思来想这些事情,此时静静枕在七织腿上任长安之事一一回放,唐成终于理清楚了这些日子状态低『迷』烦躁的根源,这绝非仅仅是因为韦播的事情,还有他对自己这段时间心理状态与做事方法的不满,虽然此前没有想的这么细,但在那个宫变的恐惧之夜后,他分明已经清清楚楚的感受并意识到了这一切。
总的来看这次长安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