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骨的冰水中浸了许久,直到整个人彻底的冷静下来后,唐成才从铜盆里仰起脸来,扯过手巾帕子擦拭完手脸后,重回书案后坐下。
破开利益的漩涡诱惑,或者说暂时先将巨大的利益放到一边儿后,冷静下来的唐成很快就找出了这件事情的不合理处。
自高祖太原兴兵,朝廷执掌天下已近百年,百年时间里各样制度建设应已完备,在这种情况下还留这么大个空子给人钻,想想就有些不可能;再则从地方来说,若是真有这么个空子,那岂不就意味着只要谁干司田曹判司,三两年之间就能敛聚万贯家财?这是个肥差不假,但真要肥到这一步时,明显就有些与常情不符了。
从朝廷制度到世态人情两方面想到这里时,唐成随之想起的就是老梁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这三样纠结到一起之后,唐成已隐隐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些什么问题。
若真有问题,问题在那儿?细细将老梁刚才所说回忆梳理了一遍,唐成没现异常,毕竟是到衙门时间太短,虽然熟悉了基本流程,但涉及到这样的事情时,他的专业知识就显出欠缺来,以至于根本无法做一个准确的判断。
既然想不明白,唐成也就将这个疑点暂时放到一边,继而琢磨起老梁来。
刚才的诱惑是他放在自己面前的,若是行为古怪的老梁有问题的话,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分一杯羹,从里面也捞些好处?又或者……
越想越深,想到最坏地可能性时,唐成悚然一惊。
此时再想想刚才几度忍不住想去拉门的情景。大冷的天儿里,唐成额头上却悄然浸出一层细密地汗珠来。
利令智昏哪!很多时候并不是人不够聪明,实是在巨大的利益刺激之下根本就想不到别的。或者潜意识里就不愿去想与自己利益相悖的结果。
罂粟花开,最大的毒总是隐藏在最美丽的花下;而利令智昏就是人心的罂粟。
将那盏冷茶泼了,心神复归安定地唐成重备了一盏热茶,边小口小口地呷着,边继续看着那本之前未看完的文卷,现在,至少是在老梁面前。他不准备探问其中地细故。
眼瞅着将要到散衙的时候。老梁又走了进来,嘴上说是有事要禀说。但他说的事情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无关痛痒的由头儿。
“大人,那合总儿……”,在唐成地注视下,老梁舔了舔冬日里有些干裂的嘴唇,陪笑着道:“眼瞅着年关到了。这个还需尽早报往道衙,上边已经催过几回了”。
“嗯,兹事体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