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落。”
她回过头,见到韩珉站在另一侧偏殿的罗汉松下,身姿笔挺。
树荫下,他的眉眼晦暗,右手指缝里露出帕子的一角,洁白如雪。韩珉边朝她走来,边叠放好那块帕子,举止严谨、端正。
像民国旧时的公子。
她没在别人身上察觉过这种周正和静谧,同样地,在韩珉之前,她也没见过这样一副皮囊下——克制、寡淡的表象里,还有暗涌的癫狂。
所以,她再次确定了一个想法。
韩先生是个很矛盾的人。
但大多数时候,外人都只看到了一面,至于另一面,韩生很会隐藏。
“原来信的不是佛。”
周落愣了下,她看向旁边时,老者已经走了。左右各一的黑衣男人如同保镖跟在清癯的男人身旁,徒留给她一个背影。
这景象鲜明、怪异。
韩珉问她:“怎么遇上的?”
“就聊了几句。”
她注意到他皱着眉,说:“你认识?”
他随口说:“算认识。”语气模棱两可。
周落见他眼神定住,不免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入魔了?”
韩珉扣住她的手腕,蓦地低头。
…
下山的时候,日西沉。
扫洒僧侣还在清扫,他见到前来的朝拜者停了手中的动作,现在这个时段,台阶上下只有她和韩珉两个人。
僧侣朝他们单手作礼,周落点点头。
她就往下踏了一步,莫名地就被韩珉拉到怀里。非常突然,周落甚至都来不及问,韩珉就抱住她,没有额外的动作。
过了会儿,她感觉到他的手在抚着她的发端。
傍晚西斜的天空下,男人温和的动作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周落想,他应该是抱着她平息什么,压下暴戾的情绪或是其他。
他松开怀抱时,她问他:“韩先生,那个人不是好人?”
韩珉低笑:“哪有那么多好坏之分、非黑即白。”
她从台阶上一步步往下,问他:“那韩先生为什么要当医生?”
“医生就一定是好人?”
周落皱眉,思考:“但你救了很多人。”
“那是以前了。”韩珉侧头看她,“我都有点记不得了。”
韩珉没有想到,他待在云南半年,每周周三来一次乾城佛寺,在这么多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