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目送完钢琴老师,后脚就来人。
甫一开门见到是谢弋,她下意识关上,谢弋手抵在门上用力,只说:“让你见个人。”
周落从他身后望去,怔住。
她注视他,不可置信地低声喃喃:“舅舅?”
近三年未见,方毅山穿着件青黑的夹克,面容阴沉,昔日高大挺拔的身躯有了些微的佝偻,他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竟显得空荡。
方毅山指间还燃着烟,显然他还没有准备好。
一切都很突然。
当他抬眼看周落时,想起了先前见到的一幕幕,以及他妹妹对他的嘱托。现在看来,所有都是错误的,冥冥中,每个环节,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漏洞满满。
他找到周落,就是要把这个错误扭正。
现在还为时不晚。
“落落。”方毅山掐灭烟头,越过谢弋抱住她,叹气,“这几年,苦了你了。”
面对亲人久违的关怀,周落鼻间一酸:“舅舅,这几年你到底在哪,我找你找了好久。”
方毅山松开怀抱,俯身看她,眼神端凝:“这句话,舅舅问你才是,你这几年究竟怎么回事?”
周落没理解他的话。
“方先生,”谢弋在旁,语气嘲讽,“不急叙旧,去见韩珉才是正事。”他侧头在他耳边,“别忘了我们之间说好的。”
——将周落从韩珉身边带走。
为了相同的目的,方毅山和谢弋达成共识。谢弋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事,方毅山则一举两得。
他点头,神情沉肃道:“落落,我带你去见韩珉,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
周落一头雾水,她扫眼谢弋,看着舅舅:“什么事?”
方毅山皱着眉,告诉她:“我根本没有让韩珉代为照顾你,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骗局。”
她眼前被亮得一跳。
八月的晴空骤然闪电。
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遇。
……
轿车在雨中驱行,车厢内雨刷器每隔几秒一响,频繁而机械,周落一言不发盯着窗外景象。
从仰光乘飞机到云南,再从云南进入果敢。
方毅山和她一齐坐在后座,他在左侧,时不时和她说话。
“韩珉很早就知道我在哪,只是当初我还不便出现在你面前,罗成倒了之后,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其他的兄弟,所以也来了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