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狠狠瞪他一眼,把剩下的一摞折子全留给他:“你自个儿看吧!”
看着她气冲冲离开大帐的背影,楚承稷难得笑出了声。
面皮还是这么薄啊。
坞城。
日薄西山,夕阳的残红爬满了半片天空。
幕僚将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上报:“前楚太子的确负伤生死不明,前楚太子妃前天夜里,带着医官匆匆赶往了徐州城。世子,眼下攻打青州,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彦之坐在案前,眉眼隐匿在一片暗色中,“青州现为何人守城?”
幕僚喜答:“董成小儿不足为惧,宋鹤卿那老匹夫不过一介文臣,也挡不住世子大军。”
沈彦之抬起眼,目光凶戾阴冷:“那便攻打青州。”
她带着医官连夜赶去徐州,就这么怕楚成基死了?
手中将那个起了毛边的荷包攥得死紧,依旧缓和不了心底似被毒液腐蚀的灼痛感。
幕僚退下后,陈钦端着汤药进屋来:“主子,该喝药了。”
沈彦之掩唇低咳两声,面色苍白似雪,眼底却裹挟着无尽戾气:“李信那边的人手安排得怎么样了?”
陈钦道:“那总管太监在李信上位后,没少收各方势力的好处,他虽是李信的人,可您掌握了他收礼的账簿,捅到李信跟前,以李信多疑的性子,必留不得他。他如今只能上咱们的船,那双染了毒漆的箸,他一直给李信用着,过不了多久,李信就会‘中风’卧病在床了。”
李信为人谨慎得过分,但凡入口的东西,都会事先叫内侍试毒,吃食上动不得手脚,沈彦之这才命人打造了一双涂了毒漆的箸。
李信身边的总管太监在宫里手眼遮天,神不知鬼不觉换了李信用膳的箸不在话下。
沈彦之冷笑:“听说文侯近日被罚俸闭门思过了?”
闵州战败后,李信借题发挥,大力打压沈家,将沈婵从贵妃降为嫔。但朝堂最讲究制衡之道,没了沈家帮着李信指哪打哪,替他背下一切黑锅,李信自然得提拔新贵。
适逢文侯送进宫的女儿诞下一子,李信便封了文家女为贵妃,开始重用文侯。
陈钦闻言点头:“确实如此,您以大皇子的名义私下给朝中权贵送礼,李信已怀疑大皇子有反心,在朝堂上几番公然苛责,百官都看得出大皇子已继位无望。您让大皇子手底下的人假意转投文侯门下,李信现在又怀疑文侯结党营私,狠狠打压了文侯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