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区的界原行者很少会继续拼命,像是在空海500强任职的很多中低层管理人员,他们作为界原行者里的中产阶级,可能只有在度假时才会穿越去新的世界,平时才懒得跑东跑西四处冒险。
界原行者里的“年轻人”则过得不是很舒心。
目标谈不上明确,熟人谈不上朋友,晶簇也谈不上够用。
让他们随便找个低魔世界称孤道寡、成佛作祖很容易,但那么做又好像浪费了界原行者的本钱。
不甘心默默无名,想在无限广阔的界原空海出人头地?
似乎又有点好高骛远。
这不是言语能回答的问题,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所以梁德大部分刚毕业的同学都过得很虚无,连审时语和蓟马这样坚强的人都会有些茫然。
梁德举起盛着蜂蜜沙棘汁的玻璃杯:
“那个,我说句说烂了的老话。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管他妈的,干就行了。”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依旧有些茫然的声音。
……
深夜两点。
蓟马将放在冰蓝色储物手环中的数十种常备工具拿出来检查了一遍,链锯剑、锁魂钉、捕网枪、局部定身符、天雷电椅、痛悔鞭、吐真锤、抽思刃……确认工具状态良好后,她一件件地放了回去。
“我去催稿了。”
蓟马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地说道:
“对了,毕业旅行的时候,谢谢。”
她手指虚划,在身前一扇六边形的穿界门,迈开一双枪戟似的长腿踏入门中消失不见。
“她说谢谢你,你半天不说话想什么呢?”
审时语剥着手里的白脚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梁德表情严肃地扶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镜:
“我在想……她结账了没有。”
审时语翻了个白眼:“你就这点儿出息!”
“出去抽根烟?”
“嗯。”
火锅店后巷,梁德和审时语随意地靠在墙上。
他点了根烟,一点火星在指间亮起,像是夏夜的萤火。
两人习以为常地低头对火,乌青的发丝被夜风吹到了他的脸颊上。
薄荷味的淡蓝色烟雾升上后巷的夜空,两点火星保持着基本不变的距离。
“莫问前程……要是真的回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