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上前,正迟疑着要不要喊醒褚曜,发现褚曜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热汗,汗水顺着鬓角零碎的灰白发丝淌下来,划过面颊与下颌。长眉紧拧,于眉心留下深刻褶痕。
乍一看像是陷入某个可怖的梦魇。
共叔武抬手轻推褚曜肩头,轻唤道:“先生!先生!醒醒,先生醒醒……怎会如此?”
一连摇了好几下。
对于浅眠的人而言,足够醒来。
也不知褚曜是不是被困在梦魇之中无法自拔,这样都没转醒的迹象。共叔武担心出事,手指搭上褚曜腕部,分出一缕温和武气钻入他的经脉。接触的一瞬就被强横弹回。
共叔武:“!!!”
这该如何是好???
两个孩子没找到,褚曜还出了问题。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内心的呐喊,褚曜稠密睫羽轻颤,神色虚软地睁开眼,视线好一会儿才重新聚焦。共叔武第一时间察觉,上前关切道:“先生——你可算醒来了!”
褚曜似乎还沉浸在梦魇余韵中无法回神,几息之后,五感逐渐归位,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抬头看清周遭场景,问共叔武:“半步,我刚刚睡了多久?城门叛军可有动静?”
“前后半个时辰,叛军还未有动静。”
褚曜霍地起身,口中不断喃喃共叔武听不懂的话,听音节像是褚国的方言。
究竟是什么噩梦,方言都吓出来了?
共叔武心里揣着疑惑。
“先生方才梦魇了?”
褚曜摇头:“不是梦魇。”
共叔武以为是小事,不再追问。
谁知褚曜又道:“是‘柳暗花明’。”
共叔武面上浮现好几个问号。
“何谓——柳暗花明?”
褚曜:“那是我的文士之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柳暗花明’。这个文士之道不到绝境不可用。方才入梦,它突然发动,让我看到了许多混沌场景……”
共叔武神色一肃。
这是个不到绝境不可用的文士之道?
换而言之,他们很快就要面临绝境?
莫名的危机感弥漫心头,他忙追问:“先生在梦中看到了什么?若提前预知,可否规避?”
褚曜晦涩道:“怕是避不了。”
共叔武骇然:“竟是必死之局?”
他们二人一文一武,不敢说千军万马之间来去自如,但逃离孝城还是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