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然而那些士族只肯提拔自家人,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寒门,若科举推行,便是穷苦人家也能凭着才学入仕……”
苏燕听懂了,恍然大悟道:“周先生想当官啊!”
被她这么直白的指出来,周胥略有些尴尬地低眉,小声道:“周家没落,我却只能屈居山野之间,无颜面对先祖。何况士族中人多腐败,为官本该是能者居上,叫他们都占了去,实属不公。”
苏燕听出他这话是有几分愤慨在里面的,安慰道:“不是说这太子手段强硬,说不准也是暂时忍着,日后肯定还会推行科举。先生这样的才学,只在私塾中教书确实是委屈了……”
周胥听到她这番话,紧皱的眉似乎也舒展了不少。
“你不是今日还要寄信去吗?若有不懂的便来问我。”
“多谢了。”
——
皇上的身子只怕是撑不过这个夏天了,宫人们都议论纷纷,猜测着徐墨怀何时即位。
他本人却对父皇的身子不大关心,只去见了一面,看着那面如枯槁的父皇,用呕哑的嗓音交代后事,末了便双眼浑浊地望着帐顶,喉咙里发出呼噜的气声,也不知在念叨着谁,总归不会是他。
当今太子并不受宠,最初的太子也不是他,这件事在宫中称不上秘密。不过他的谋略才识都是皇子中最出众的那一个,最后还是扳倒了自己的兄弟,成功坐上了太子之位。兴许正是因为幼时和父皇就不亲近,如今看着他快死了,徐墨怀心中也没什么感受,反而有些恼火他丢了一堆烂摊子要他清理。
等徐墨怀准备回东宫的时候,便有人有意无意提起要他添几位侍妾的事。
这帮混账管东管西,连太子的床榻都要关心。徐墨怀只觉得厌烦,找了理由回绝。
正好与林馥的婚期也该定下了,林氏家风严苛最看不惯淫|靡做派,都快成亲了还不断往后院添侍妾,说出去还叫人以为他瞧不上林馥。
东宫静悄悄的,连树上扰人的夏蝉都被捕了个干净,只有风吹枝叶的婆娑声响,宫人们走动的脚步声都很轻,和大吵大闹的苏燕一点都不一样。她只要回家了,还不等进屋就要唤他一声。
徐墨怀回到了金碧辉煌的殿宇中,那些充斥着鸡鸣狗吠的日子,似乎一下子就远去了,屋里只剩下清雅的松香味,并没有潮湿的霉味和隐约的牛粪臭气。
他总觉得那些过往就像是一场梦,此刻再回想,一切都显得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