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吐出淤血来。他全身都是伤,战甲已经破碎。
沃姜心里沉甸甸的,对琉双说:“走吧,他已经败了,再不走,被风伏命意识到你在这里,会来不及。”
若说之前,两人还能战成平手,而今晏潮生已然挡不住吞了邪骨珠的风伏命。琉双和少幽若立刻走,还来得及用神农鼎炼化徽灵之力,不让风伏命有真正变成魔神的机会。
仙族辛苦蛰伏数万年,许在后世,尚且有条出路。
连少幽也知道,他们已到穷途末路,再无选择,他点了点头,示意琉双离开。
琉双跟着他们走了数步,她看见脚下一片焦土,大抵四处都是这场大战带来的裂痕。
仙界尚且如此,何况凡尘。
春日刚发出的嫩芽,在灵力相接中,化作齑粉。很快,晏潮生也会和他们一样,旋即消散于世间。
他本来不必如此,他也可以夺得灵脉,在自己不知真相的时候,剜去自己心脏,变成魔神,凌驾于八荒法则之上。
然而前世今生,他都没有这样做……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她停下来,到底还是回了头。
晏潮生似心有所感,也抬起了目光,他已经没有灵力,重新长出断臂,握着的葬天,一直在震颤。
他走到了末路。
对上琉双的目光,晏潮生的眼睛里依旧是冷的,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就如同那日,他说要出发征战,说不是为她回来。
他活着,张开的手臂与挥动的长戟,为的是他的族人,他们的八荒。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不愿再看。
然而在她目光下,他单臂支撑着葬天站了起来,葬天犹如昔日青鴍,发出一声铮鸣,在他掌中成为粉尘。
晏潮生连法器都没有了。
他摇摇晃晃,背对着她,踉跄着脚步,单手结出法印,撕碎身上的封印。
沃姜原本想拽着琉双赶紧走,看见这一幕,困惑万分:“他想做什么?”
晏潮生死过一回,连妖身都没了,自然也没内丹,相繇王族与生俱来的优势,已没了个一干二净。他的魂息如今散得差不多,哪里来的封印?
琉双却骤然明白过来,唇颤了颤。
只见天幕之中,厚重的云层仿佛被一只手拨开,九天玄雷狂躁地闪动,直指晏潮生。
并非劫雷,竟是天道不容的玄雷!
劈散身体,劈散魂魄,披散所有的功德与福泽,万物尽可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