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自己,毕巡的悲惨夙命,他不可重蹈覆辙。
盖上他衣衫的少女,比席芸还要可恨。
她比席芸身份高贵,比席芸美,比席芸会哭,也比席芸懂得审时度势。将来,或许比席芸还残忍。
他这样停下来,比她更难受,他别过头,干脆按在自己的心脏之上,用来清醒。
没了护心鳞,一触碰就疼。
剧痛之下,他才克制住身体本能,有空来管她。
少女眼睛没了光亮,一看早已神智不清。他妖身的邪性还在,不可控地回味她方才的味道,几乎要反悔刚开了个头就放过她。
他弄疼她了。
沉默良久,他化出银瞳,只有这时,他的功法最为强大。晏潮生不比她好受,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本就无异于一味情花毒。
不远处的少女被他短暂压制住,她难受得直落泪。
泪珠掉入长发,看上去可怜极了。他面无表情看了会儿,拂过心脏刚刚被按疼了。
化元身,往往是妖最凶残的时候。
即便是小妖幼时,化元身也必定是见血捕猎的一日。他熬到今日谁也没杀,倒是……见了血。
他看看被他衣衫盖住的某处,脸色绷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方才叫他名字,他又恨又气这变故,偏某个地方,依旧昂扬着。
晏潮生从不知道,有一刻他的心情能复杂成这样。
他觉得难受,欢愉又痛苦。她叫他救她,可她不知道,让她害怕的,也是自己。
见她哭,他抬手,把她的泪擦去。
知道她现在认不得人,他道:“别哭了,我比你疼。”
少女眼泪滚烫,烫得他指尖微颤。情花毒吞噬意识,人会变得脆弱而委屈,他才擦干这张小脸上的泪,她又泪流满面。
晏潮生努力让自己冷漠些,别再走毕巡那蠢货的老路,冷声道:“忍忍。”
情花毒又不是人间卑劣的药,并非不解就会死,只是沸腾般的难受。忍过能活,但需要痛苦好几日,法力会削减不少。
少女小声啜泣,一张小脸哭花了,桃腮晕出浅浅的粉,难受到泣不成声。
他沉默良久,看向一旁的妖蛋。
它无声无息,可好歹是上古妖族的后嗣,应该不至于没用。晏潮生手掌捂上自己的心脏之处,抽了一丝心脉出来,渡入妖蛋中。他低咳一声,忍住不适。
妖蛋旋转,如同被注入生命,很快,破开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