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夫子,为姜幼瑶梳过头。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笈。
季陈氏走到姜幼瑶面前,高声吟唱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跪下为姜幼瑶梳头。
姜梨瞧着瞧着,脑中浮现起自己还是薛芳菲的时候,及笄礼时的情景来。
她的母亲去世的太早了,桐乡太小,为她梳头的正宾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隔壁大婶。及笄礼的时候,薛怀远还背着她偷偷抹眼泪。听薛昭说,薛怀远自己念叨着:“阿狸长大了,就要离开爹爹了。”
她那时没心没肺,搂着薛怀远的胳膊笑道:“阿狸哪里也不去,阿狸就守着爹爹,一辈子和爹爹在一起。”
姜梨深吸一口气,将眼里的泪光敛下。
说哪里不去的人最后抛下老父和弟弟远嫁,再也没回来。红颜薄命的下场,未必不是对她说话不算话的惩罚。
姜玉娥站在杨氏身边,眼瞧着姜幼瑶在台上成礼,眼中难掩渴望和羡慕。她的及笄礼,断然不会如姜幼瑶这般盛大。想到这里,终究有些不甘,忍不住去看姜梨。
同为姜家嫡出的女儿,姜梨瞧着姜幼瑶的及笄礼,再想想自己,大约更会愤恨难平吧。姜玉娥的心中,突然又有了一种快感,可当她看去,却见姜梨盯着台上的姜幼瑶,平静的像是陌生人。
这怎么可能?
难道姜梨没有感到愤怒,感到不公平,不甘心吗?
不仅是姜玉娥,周围的许多宾客也在注视姜梨的神情。
可姜梨就这么看着,唇角噙着的笑容也十分真切,仿佛真心为姜幼瑶感到高兴似的。
周围的人都迷惑了。
姜幼瑶一边在台上行礼,一边也没有放过姜梨的表情。姜梨越是表现的冷静,她就越是不信,心中疯狂的呐喊着,她是装的,全都是装的!
直到季淑然一个警告的眼神递来,姜幼瑶才察觉到自己险些失态。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着等会子姜梨将要面对的场景,方才的愤然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迫不及待的兴奋。
也正在这时,三拜三加完成,姜幼瑶跪在姜元柏和季淑然面前,听完聆训。揖谢礼成。
礼成之后,便是宾客们送上及笄礼的时候。
为了表现出对姜家的友好,这些贵人们出手大方,礼物一个比一个珍贵。姜家里,除了三房送的轻些以外,都是重礼。
姜幼瑶捧着姜梨让桐儿送上的盒子,笑盈盈的看向姜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