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约摸十七岁,他眸若曜石,安静乖巧。这位少年闲庭信步,双腿修长,然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当场人的死穴上。场上已成修罗场,所有人都变得面容不堪,只有他清清爽爽,带着恶意,向他们走来。
时雨微微眯眼,看向他们。江湖人一个战栗,遥遥地记起时雨外号的来历——
“恶时雨”。
他第一次杀人时,面对的是百人之战。他有一把密针,飞出如雨,寸土必死。
这才是真正的“恶时雨”。
落雁山上,戚映竹坐在窗下翻着一本书,神色落寞。她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上午,但是书上的字,她一个也没有读进去。
她寥寥地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心烦。
成姆妈急匆匆的脚步声过来,推开木门,呼唤女郎:“女郎,你快来看看!”
戚映竹没有兴趣,懒懒道:“姆妈,你让我好好看会儿书吧。”
成姆妈最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女郎有多口是心非,她心里不赞同戚映竹和时雨相交,那个少年突然消失,成姆妈心里不知道松了多少口气。但是时雨离开后,眼见着女郎这般沉闷,整日一个笑容也没有,成姆妈又想让戚映竹高兴点儿。
心情好点,对她的身体才好,不对么?
成姆妈神神秘秘道:“女郎,我没骗你!那个小子,好像给你留了字……就是老婆子不识字,没看懂。”
戚映竹迷惘,没反应过来“那个小子”是谁。
成姆妈不情不愿道:“就是你那个叫‘时雨’的江湖朋友。”
戚映竹眼中死气沉沉的湖水,瞬时轻轻晃了一下,春光摇曳。时雨么——时雨么?
他会给她留下字?
他……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他就像她生命中曾有过的一夜春雨,缠绵悱恻,花落成泥,次日雨散天晴,如同从未来过。
这样的少年,会给她留字?
戚映竹跟着姆妈出了屋子,被姆妈神神秘秘地拉到他们院子大门旁边的墙角。姆妈拂开墙头飘落的花叶和藤蔓,扶住戚映竹过去,指给戚映竹看那上面用石子划的乱七八糟的字。
成姆妈问:“是字吧?”
戚映竹捧着心,压抑着心间激荡,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去看他写的什么。
他写的什么——“戚日央,我走了,等我回来。”
戚映竹沉默地立在墙边,素色裙裾曳地,披帛委垂。成姆妈期待地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