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落幕的夕阳还在地平线边缘徘徊,繁闹了整日的巨岛渐渐趋于平静。当那抹斜阳余晖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直映射出一片醉人的金黄。
从八百里水泊中吹来的湖风,给初夏的蓼儿洼带来一丝凉意。却见此时后山书庐前那片宽敞的平地上,约莫近百个汉子席地而坐,听着前台一个中年儒生闲谈讲演。
“何谓义?义又从何而来呢!其实义便是从我们打小的生活中而来。在座的诸位怕是十有八九出生在农家、贫家,你们自呱呱坠地以来,除了来自父母精神上的关爱外,未尝受过祖宗的馀荫。你们幼年的生活未必比鸡豚为优,因为鸡豚长大之后,可以卖给别人,其收益是直接的,但儿子有没有出息,还是未知之数。你们稍稍长大,就帮助父母,从事各种劳动,或入山陵讨柴,或到河边捞鱼,或者到集市上卖菜……”
“在你们捞鱼、讨柴、卖菜的时候,为了预防野兽及暴徒的来袭,则常结伴同行。这个时候,朋友是你们寂寞的安慰者,又是你们生命的扶助者。到你们长大,流落江湖,朋友的重要更见增加。你们看重朋友,以义气为最高道德,实是环境使然。我们常说……”
见微知著,这位先生还真是不简单呐!
望着前台侃侃而谈的闻焕章,坐在人群最后静听的王伦恍然大悟。怪不得粗人縻貹、张三成天拽词,难怪阮小七知晓割袍断义的典故,果真都是在这位先生处学来的。
又瞟见坐在最前面的一个胖大和尚的背影,王伦嘴角不觉露出一丝微笑,自从在十字坡被自己鼓动后,这位鲁大师只要晚上无事,必来听闻先生闲侃古今。
正在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忽闻一阵鼾声传来,只听那声音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在这宁静的夏夜显得甚是刺耳,随即引发前面的大汉们一阵哄笑。
那先生被打断了讲话却也不恼,只是微笑着端起茶杯喝水。众人见状都大笑着回过头来,想瞧瞧是谁这般失礼,哪知待大家看清楚那人后,心中都是一惊!
却见那兀自酣睡的不正是寨主亲随头领焦挺?随即又见坐在一旁的寨主,众人那股笑意僵在脸上,接着笑也不是,不笑了也不是,正自尴尬之时,只见王伦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沉声道:“锦儿,你来找我家焦挺?”随即那莽汉突然惊醒,四处张望,哪里找得到那个叫他做梦都想的倩影。
见了焦挺这个样子,大家再也忍不住笑,一阵爆笑声随即响起,直将那栖息在林中的鸟儿惊得乱飞,只见焦挺嘿嘿一笑,浑不在意。前面的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