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南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盯着他的脸愣了好一阵,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宋诗死了,我要是你就抓紧立份遗嘱。”
“什么意思?”
楚淮南解释:“之前杀你的那个吴岭,显然是个职业的,要是宋辞真是宋辞,那大概走的比他哥还早。”他虽是独子,但父母去的早,争权夺势早已是熟能生巧,信手拈来。
见沈听仍不接话,他继续说:“我不知道那些人杀宋诗和宋辞,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但是,既然宋诗已经死了,如果宋辞不想再陷入莫名的危机里,就得尽快写份遗嘱,昭告天下如果他也死了,那那个东西就永远没了,谁也得不到。”
这招投鼠忌器实在漂亮。
沈听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楚淮南的心思根本不在查案上,他只想着怎么先保自身囫囵。
但左右也没什么错,保存有生力量,也是任务中很重要的一环。
宋诗的遗书在他本人出事前就去公证过,他一死,他的一切都属于女儿宋琪儿和弟弟宋辞。两人一人一半,毫无偏袒。
可宋琪儿才十岁,宋辞理所当然会成为她的法定监护人,这么一来,从实际操作层面,宋辞对宋诗的财产,有着完全的支配权。
而楚淮南提出的遗书,不亚于给“宋辞”加了个金刚罩铁布衫。只要有了这份遗书,但凡对方想得到僵尸配方,那就一定得留着宋辞的命。
这是单靠几张纸就能形成的、简单而有效的巧妙平衡。
这个人或许真能帮上忙。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在几天后再次得到了应验。
在林霍的张罗下,宋诗的告别仪式阵仗很大。
司仪是江沪卫视著名的主持人,念悼词时也不知是钱没拿够还是觉没睡足,声音懒洋洋的,一点儿都没有以往来宋家走动时的巴结劲儿。
仪式开始的前一个小时,殡仪馆门庭冷落,可自下午开始,新到的花圈从二楼一路排到门口,白黄两色的菊花,加上黑白的挽联,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一波又一波前来瞻仰遗容的宾客,熙熙攘攘地挤在大厅里,拥抱问好,互诉安慰。
前来吊唁的人数之多,把林霍都吓了一跳。
他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见识一遭人走茶凉,却没想到来的人,比宋诗三十六岁生日那年还要多。
意料之外的各路人马,令他忙得脚不沾地。
可他清楚,这些人冲的并不是宋诗,而是宋家的小公子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