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懦弱之辈。
唯有……唯有李瑕,没有这些人身上的迂腐气。心志坚韧,不怯,不逃,与我相类,自持心志,从不因人言而易。但,他一开始路就走错了。社稷如沉疴重疾,治标也好,治本也罢,暴徒竟操刀而起,欲断社稷臂膀,妄图以臂膀求存。强虏在侧,犹敢酿如此祸端。”
贾似道骂人也骂得没了力气。
他在述说的是孤独。
高处不胜寒。
平章军国重事,终于是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执掌朝纲之权。
那些曾与他有一样志向的人都被他一脚踢开,满朝文武皆被他踩在脚下。
没有人配站在他身边。
连心里话也只能与听不懂这些的侍妾说。
他也累,他也想放弃,什么都别做了,风花雪月直到亡国,投降或服毒而已,岂不轻松?
……
卯时。
枢密院。
贾平章公坐在大堂上,神情依旧自信昂扬。
官帽下,鬓角处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乌黑铮亮……
“议事吧。”
“平章公,谢方叔自江西来,向官家进献祥瑞,恐是想探听风声,了解情况,以求再次入相。”
贾似道闻言,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这些人还在争权,没逃,不是在坐等大宋亡国了,只是手段不如他贾似道而已。
若说李瑕对宰执之权的轻蔑让贾似道感到寂寥、挫败。从谢方叔身上,他再次感受到权力的滋味。
都不知有多少人在眼热他的位置。
“献了什么祥瑞?”
“一琴、一鹤、金丹一粒。”
贾似道执起茶杯,淡淡扫了群僚一眼,道:“你们怎么看?”
“诱人主,为声色之好。”
“托名进香,擅进金器,好玩丹剂为人主寿,殊失大臣体统。”
“误国殄民,私入行在,违制擅制,宜重惩……”
贾似道点点头,道:“办吧。”
“平章公,程元凤近日罢相还乡,敢问,是否真允他守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等职致仕?”
贾似道沉吟了片刻。
这事本已定下,是给程元凤还乡后留多少体面的问题。
彼此只是政见不合,私怨不算深,程元凤不像吴潜那么没风度、党争败了还乱吠。他本来不想做得太过份。
但,得给李瑕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