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啰啰嗦嗦,效小女儿姿态。”
语罢,张弘略袖子一拂,脱口而出又拟了一句。
“功名归堕甑,便拂袖,不须惊。”
一句词出口,心境陡然豁达起来。
张弘略踱了两步,又吟道:“且书剑蹉跎,林泉笑傲,诗酒飘零。”
功名既失,拂袖而去,以诗酒度这飘零一生而已。
他摇了摇头,洒然一笑,一时也懒得再仔细填后面的词句,拍了拍张弘范的肩,翻身上马。
“走了……莫泣穷途老泪,休怜儿女新亭!”
马鞭一挥,张弘略领着几骑径直扬尘北去。
张弘范望着兄长的背影远去,渐渐成了天际处的一小点,最后不见。
他摇了摇头,将心头杂念抛去,已不再愧疚,而是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随口拟了拟,还将张六郎的几句残句补全成一首新词。
“天际暮烟冥,正百二河山。一时冠带,老却升平。英雄亦应无用,拟风尘、万里奋鹏程。”
“谁忆青春富贵?”
拟到最后,他这般自问了一句,之后,自己给了答案——
“谁忆青春富贵?为怜四海苍生。”
策马回到亳州城,张弘范已不再去想这些杂乱的私人情绪,将心思都放到公务上来。
他命张弘正暂驻亳州城,之后点齐亳州兵力、征集钱粮,准备两日后往开封城集结。
这次是要灭李瑕,且是举十万大军,以举国之势雷霆一击。
这两年李瑕确实是上蹿下跳,惊扰了张家原本的生活。
大姐儿、张五郎皆因李瑕而叛逃,已破坏了陛下对张家的信任,但灭掉他就好,一切都会恢复原本该有的模样。
张弘范连许多小事都想到了。
大姐儿与李瑕的孩子,他会留下来,向陛下恳请留孤儿寡母一命,之后他亲自抚养;五郎的家眷也将尽力保全。
一路上想着如何把家族事业拨乱反正,终于行军至开封城郊……
天上飘着雪花,地上满是泥泞。
诸路大军正在集结。
推着独轮车运输物资的民壮看起来很怕冷,单薄破旧的衣衫下身体微微颤抖,每前进一步,都把脚下的冰土踩得更烂。
好在有董文炳、许衡、徐世隆等能臣安排后勤,并未因这隆冬转运军资而出现死人的情形。
百姓民壮都感激不已,只觉中统建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