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城堡垒。”
张珏滞了一下,眼神郑重起来。
“不可!”
李瑕道:“二十余年来,全凭余帅的‘构垒守蜀’之策,方使川蜀不失,这我知道。”
“李帅真知道?”
李瑕难得叹息了一声,这个决定对他而言也极是艰难。
……
“构垒守蜀,显然是对的。若非如此,不会有川蜀这些年的抗蒙形势。”
“张实、杨立死守苦竹隘,宁可五马分尸亦不降。段元鉴、王佐、郑炳孙、杨礼、徐昕、张资……数不清多少伟烈英雄,血染在这些山城,长宁山、青居城、灵宵山、礼义山城……”
“云顶城、钓鱼城、神臂城、凌霄城……在蒙军强攻下始终屹立。我相信,哪怕大宋王朝烟消云散,它们、他们依然能挺起汉人的脊梁骨……”
“二十余年抗击外寇,军民同心,一步一步……不,不是用脚,是无数人手脚并用,甚至丧生悬崖之下,才能攀上险峰开凿山道,一下一下垦出田地、池潭,终于把只有岩石的山顶,硬生生磨成了家园、堡垒……”
“无敌于当世的蒙古铁骑,只有他们挡得住,只被他们挡住了……”
李瑕说的很乱。
他根本无法用言语述说出这其中的血泪、忠烈,甚至还有无数背叛带来的悲伤、坚强。
他说不清。
也无人能说清。
只有山川还在默默包容那些尸骨、英魂。
“没有这些过往,不会有钓鱼城之战……今日,我领到任命,觉得太轻了。像是只有你我、王将军这寥寥几人才是英雄。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你我脚下,枯的是数百万的骨骸。若没有他们,天下早亡了,所有人都只看蒙哥倒下的一幕,何等轻巧?何等荒唐?”
“追根溯源,此战之胜,是数百万人之胜……”
“构垒守蜀,二十年兴亡史,方得一胜……”
李瑕话到这里,沉默了许久,开口,吐出一个字。
“但……”
“但该结束了,我们构垒守蜀,为的不是活在山上。”
“我们为的是能回到家园,合州是何样地方?三江汇流,依山傍水,水秀山明,丰饶沃土。泸州是何样地方?还有天府之国的成都……”
“我们的祖先不断迁徙,才找到这些最适合生存之处……岂可任其荒废,或拱手让人?”
“我知道,这是赌、是搏。我今生无数次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