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自在抬起头。高大的树影落在他身上,遮去了他眼神中所有的细节。
“除非,你来跟我读书。”他懒洋洋地、看似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我懒得教导别人……不过,愿意认真读书的年轻人除外。况且,你来辰极岛几年,心中竟然没有任何困惑吗?”
她忽然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于是心中怕生的怯怯的劲儿又上来了。她有些慌乱:“我没有……”
“比如,为什么北斗仙宗一个名门大派、仙道领袖,门中却有欺负同门、行事不端的渣滓?为什么门规明明规定要友爱同门、禁止私斗,门中恃强凌弱的现象却屡禁不止?弱肉强食是对的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又到底是对是错,而人与妖又究竟有何不同?”
“还有——人可以变成妖,妖又可以变成人吗?”
每说一句,佘小川的心就剧烈地跳动一下。她垂首站在原地,良久。
“读书……可以找到答案吗?”她小声问。
荀自在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单手枕着脑袋,双腿舒舒服服地交叠起来,看着他那永远看不完的书。他说:“自己找到的答案,总比别人告诉你的强。”
“一个大境界的差异,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人神情笃定、自认为十分明白,有的人则一脸困惑,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
辰极岛东侧,落英山谷。谷中起了一座白玉斗法台,台上盘腿坐着个白衣修士,还有一只巨大的、正在打盹的白鹤。修士衣着上的金色装饰表明他出身天枢,但那不羁的姿态却比摇光更潇洒三分。他面容俊秀、意态风流,额上束一条明黄抹额,中间镶嵌着一块透润的白色玉石。
谢蕴昭举手,诚实回答:“意味着打不过要赶紧溜。”
其他人起了一阵哄笑。
但台上的修士却眼前一亮,拍手高兴道:“对对对说得没错其实我也……”
啪!
他身边打盹的白鹤猛地睁开眼睛,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翅膀就狠狠给了他后脑勺一下。那昂首怒目的姿态,竟做出了十分的杀气腾腾。
台下众人也是为之一凛:这白鹤速度好快……似乎比他们修为都要高!这是哪里来的厉害灵兽?
噗通。
修士被直接拍得栽倒在台上。脸着地。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认真给他们培训的!用得着这么凶嘛?”修士爬起来,揉着额头,一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