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送上给先生带的一块好墨之后,坐在堂厅中乖乖挨训。
“阿辞,你也太冲动了,怎能大庭广众之下与那朱杰动手呢?这样未免落人口实,于你名声有碍。不过,你能想到字库塔,也算是有些小聪明了。”
楚辞在县学的先生就是那位将他从启山书院挖掘过来的秦夫子。他今年四十多岁,身形略瘦,一袭儒衫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先生谬赞,学生其实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多亏那位寇兄暗中指点,方才脱了困。”楚辞一副汗颜的样子。
“是他倒也不足为奇,只可惜啊……”秦夫子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楚辞想到他脸上的疤痕,心里很明白秦夫子在唏嘘什么。自古以来文人想要做官,必须是样貌周正,没有缺陷之人。那寇静脸上的疤在楚辞看来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可于他的仕途而言,却是大大的劫难。
“你今日前来,应该不是只为了看我这么简单吧?”秦夫子转了话题,不欲在背后道人是非。
“嘿嘿,先生真乃神人也。学生近日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赐教。”楚辞讨好一笑,这位秦夫子态度和蔼,总能让楚辞想起那位教过他的老教授,故而对他隐隐有种亲切之感,言谈间不免露出几分亲昵。
秦夫子看着嬉皮笑脸的楚辞,忽然说道:“我原本以为经历之前一事,你会一蹶不振,自暴自弃。平日里为师就经常觉得你思虑太多了,许是年少成名让你压力倍增吧,难得能见你开怀一笑。现在你能够放开心胸,为师心里欣慰不已。”
楚辞眼角一阵酸涩,原主可不就是被那件事打击之后就一蹶不振了吗?家境学业这些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最后只能放弃生命以求逃离了。
这位夫子,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原主一些啊。怪道古人将天地尊亲师摆在首位,古代的先生,真就是如师如父一般的存在啊!
“多谢先生爱重,辞感激涕零,无以言表。”楚辞深深地行了一礼,替过去的楚辞,也替现在的自己。“若非先生替学生四处奔波搬来救兵,学生说不定已经被发配流亡,再无出头之日了。学生在家有母亲兄嫂爱护,在外有恩师看顾,又怎能不放开心胸呢?”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功名什么的暂且就先放在一边吧。昔日你上考场之前,我曾说你火候已到,但实则只是为了让你不要看轻自己。就算你当时中了,名次也应该是靠后的。但是只要你这三年潜心苦读,哪怕三元及第,也是指日可待。”秦夫子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