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番外 纪妧(1 / 2)

纪妧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十七岁那年坐在海棠树下看书,淡粉的烟霞下,褚珩在一旁铺纸研墨,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镇纸一寸寸抚平宣纸,弯腰时细黑的发丝自肩头垂下。

纪妧总觉得,鲜少有男人能生出这样他好看的头发来。

纪妧闻到了清淡的雅香,是一旁褚珩的袖袍中散发出来的。她从书后抬起眼来,问褚珩:“褚卿身上熏的什么香?非花非木,似与旁人不同。”

褚珩眉目清隽,别有一股经久沉淀的淡雅气质。闻言起身而立,想了想方道:“臣并未熏香,想来是墨香所染留下的气味。”

纪妧道:“旁人身上的书墨香总有股油烟味,你身上的,却是很干净。”

那年的褚珩刚及冠,承了夸奖后便局促地垂下眼,拢袖规规矩矩地道了声:“殿下谬赞。”

风拂过花冠,一朵海棠飘飘荡荡坠落,刚好点在褚珩的簪发间,君子的清冷和花的娇艳交织成一幅绝妙的美景。

纪妧瞥着丝毫不知情的褚珩,嘴角弯起一个浅笑,很轻地笑出声来。

褚珩讶然抬眼,望向她。

“臣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展颜。”他认真解释,想了想又道,“殿下应该多笑。”

话虽不错,可从一本正经的他嘴里说出来,却并无什么说服力。

纪妧收敛笑意,将视线落回书本上,匆忙翻了一页道:“无端发笑,很傻。”

记得二妹纪姝曾说过:“阿妧,你不适合和褚珩成婚。两人都是正正经经心深沉的人,待在一起也是锯嘴葫芦似的,多无聊!”

成婚对于纪妧而言,并未是必不可少的归宿。年少时也只是因为褚珩身上有一股岁月静好的气质,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所以便默许了这桩亲事。

她以为褚珩亦是如此。

他聪明,冷静,眼光高远,当不会为儿女情长束缚,所以在父皇殡天后,才会在尚公主和入仕之间毫不迟疑地选择后者,直至位极人臣。

说实话,纪妧并不怨恨,即便有,也该在数年如一日的勾心斗角中磨平了。

直到那日簪花宴的水榭中,她为小妹和孟荪的亲事冷声讥嘲他:“当初褚大人不愿放弃的前程,怎知孟荪也不愿意呢?”

她很难去形容褚珩当时的眼神,朝堂上雄辩有余的左相大人,面对她的诘责时总是沉默居多。

那日宴上,褚珩饮了不少酒。他素来是个端方君子,矜持自制,鲜少有这般放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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