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桃反握着祁炎的手,很轻而愉悦地说:“我愿意的呀,祁炎。”
祁炎望着她,眸中似有碎光涌动。许久,他按捺着什么,喉结微动道:“殿下,祝神节的新人受天神庇佑……他们会当真的。”
所以,现在撒手还来得及。
闻言,纪初桃哭笑不得:“我也没说要作假呀!”
塞北的寒风刀子般冷冽,祁炎的胸腔却像是翻涌着炙热的岩浆。那像花瓣一样温柔的话语落在耳畔,在荒芜冷硬的心田中开出一片繁花,烟火灿然。
祁炎没再继续劝说,因为少女紧紧相握的手指已说明一切心事。他修长的指节顺势侵-入,撑开她的五指交扣,带着桀骜又温柔的笑意,牵着心爱的姑娘朝擂台上走去。
围观的男女老少纷纷将准备多时的纸花碎屑洒向天空,那姹紫嫣红的纸花在朔风中飘舞散开,落了五指相扣比肩而行的新人满头满身。
陌生而喧闹的边境小城,没有身份的束缚,亦无利益的考量,一切都只是由心而发,顺理成章。
篝火灿烂,花灯明丽,纪初桃与祁炎执手走过那条人工洒就的花道,不过三四丈远的距离,却像是走过了一辈子那般漫长。
行至高台下,一对德高望重的老夫妻早已等候多时。
老妪将一个编织漂亮的花环戴在纪初桃头上,而老翁则捧起一条素白的长丝巾挂在祁炎的颈上,再以麦穗沾水在两人的额上弹了弹,嘴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
“证婚。”祁炎嗓音低沉,靠在纪初桃耳畔道。
他看上去依旧从容不迫,只有纪初桃知道,他并或许没有面上看着的这般淡定,因为他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力度大得出奇,掌心甚至捂出了热汗。
正想着,老夫妇各自端来一碗酒水,示意新人喝下。
“按照这里习俗,饮下三碗马奶酒,第一二碗敬天地众生,第三碗相对敬夫妻,便算礼成。”
祁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气解释,带着爱怜和期许,深深道:“酒会很烈,能撑住么?”
塞北的合卺酒好大一碗!
可事已至此,撑不住也要喝完。
“我酒量很好的。”纪初桃这点自信还是有的,面纱外的眼睛弯成月牙,倒映着灯火的暖光,很轻地说,“万一撑不住,你可要负责照顾我。”
“嗯。”祁炎单手接过酒碗,大手指骨有力,筋脉分明,扬着唇线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