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该回家了哈。我妈肯定在催我了。”
酒已少了一大半,她不敢看豪饮的明白,见他没回应也不作停留了,转过身就要离开。
只是瞬间圈住她手腕的肌肤温度凉得像河水,手腕上的手掌和五指温柔得冷漠。
她转回身仰视因醉意晕沉的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他没放开,似是还在梦中般耷拉着眼皮,脸颊泛起酒意的红。
“天好黑。”他说。
枝道点点头,“对…天黑了,我…我要回家了。”她又动了动现在在发热的手。
明白放开她的手,缓缓走向阳台,“枝道。”他唤她,没有停下脚步。
他说,不要忘了合约。
枝道瞪大了眼,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阳台的黑暗分不清人影。
混蛋混蛋混蛋!她在心里大叫。
阳台没有光,黑色填满空间。客厅的灯很暗,她坐在他身旁,地上。她看不清他的脸,偶尔风送来洗衣香,她眺望楼栋的光,猜想他们应该是在看着春晚、嗑着瓜子热闹着。
她现在和一个可怜的醉鬼混蛋坐在一起,陪他过年。她知道他留下她大概的缘由,却还是尴尬。她仰着头正着脸不愿看他,任沉默发酵,任烦人的气味窜进鼻腔。
明白却在看她。酒精有神气的魔力,能催化某些东西去放肆。于是他盯着她的侧脸,从发丝看到下巴。鼓鼓的肉颊,狡黠的眼睛,情绪如此直白的人。
为什么答应补习?许是她的韧性感染他憬悟出,原来难过由她表现能使他情绪上扬。
与她相处是件很舒服的事。他想,在她身上,或许受伤是种奢侈。
他看着她眼睛,嘴唇轻动,他问她,“人会因为一句话杀人吗?”
干净的声音,罪恶的话语。枝道心尖一颤,被“杀人”两字骇住,迟缓地转过头说:“我没听清。”
他冲她一笑,白齿露出。“我会杀了自己。”
他喝醉了他喝醉了他一定是喝醉了,醉得二麻二麻的,虽然笑起来的确勾人魂。枝道默念着,拧着衣角,又说:“那你需要水晶棺和鲜花不?”
明白深深看着她,脸缓缓凑近她的,像是另一个人般,“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他低垂了眼,笑着。“你的心跳的好厉害。”
她冷静自己的大脑,说:“我是因为怕你杀了我。”
“为什么?”
“你以前就割我耳朵。”她摸了摸左耳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