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说。
“不管你多大,你都是她的孩子啊,你可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路明非耸耸肩:“师兄做这一行不会害怕么?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妈妈?”
“会啊。”楚子航的声音很低:“所以每次回家,我都很珍惜。”
“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对奥丁复仇?”路明非抬起头,注视着楚子航的侧脸。、
楚子航摇了摇头:“我逃过一次,不会再逃第二次了。”
路明非轻叹一口气。
这个男人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他的身体因为无节制的暴血,已经处于危险边缘。
要是路明非提前知道昂热会叫上楚子航,一定会让校长换一个人选。
的确,有师兄在,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任何事交给他,你都会觉得很可靠,但这种可靠是他拼了命换来的。
他沉默寡言,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了完成目标,付出了多少。
一旦你知道了他的辛苦,就会不由得心疼起他来。
加好了油,换楚子航开车,天色黑了下来。
风雪越刮越大,挡住了视线,刮雪器卖力地把挡在驾驶座窗前的雪扫开,但下一秒又被前仆后继的雪花填满了。
他们只能靠着罗盘定位,昂热皱着眉头,拿着纸笔画线,气垫船时走时停,因为他要下船考察周围的地形,确定他们没有走错路。
到了深夜,绘梨衣躺在路明非的大腿上睡去了,身上盖着路明非的棉衣。
路明非也靠在扶手边打盹,虽然船上有些颠簸,但这并不影响他休息。
好歹是在一个温暖能挡风的船内,比这更恶劣的环境他都睡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夜漫漫,当路明非再次睁开眼时,气垫船在一条巨大的冰裂谷前停下了,狂暴的风卷着雪花冲过冰裂谷,发出妖魔嘶吼般的怪声。
裂谷边修建有一座加油站,但像是废弃的,水泥的墙上布满了裂痕,脱落的墙皮里露出年代久远的红砖,生锈的器械七零八落。
“我们到了。”戴着挡风护目镜的昂热,指着加油站,“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再想办法和尼伯龙根内部联系。”
“这儿有地方休息么?”路明非声音喊的很大,这样才能压过风声。
“地下有休息室。”昂热说:“先进去吧,进去再说。”
楚子航点点头,将气垫船停在了加油站的棚顶下,用遮雨布盖住,布的四角各压上沉重的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