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有些为难。
裴旻诚恳道:“伯母不用在意,侄儿此刻代替的是颜兄,您老就将侄儿当做颜兄来使,他应该干什么,侄儿就干什么。伯父不是外人,他老在天之灵只会保佑我等后辈,焉能给我等带来灾祸?避讳什么的,都不存在。”
元氏再度感叹,患难见真情,将儒家的葬礼习俗,一一细说。
果然如裴旻想的一样,儒家最传统的葬礼,当真是繁杂非常。
尤其是裴旻此刻代表的是颜杲卿,颜元孙唯一的后嗣,诸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动手,亲力亲为。
唯有如此才能显示子女的孝心。虽然这一切的繁文缛节有作秀的嫌疑,但裴旻却甚有感触,若连秀都不愿意做,又何谈孝?
依照这个时代的习俗:病人生命垂危时,亲属要给他脱穿戴好内外新衣,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把他移到正屋明间的灵床上,守护他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刻。
但是颜元孙去的突然,这一切都没来得及准备。
身为“儿子”,裴旻需要亲自为颜元孙洗浴,穿上新衣整理鬓发,打理一切,让自己的“父亲”走的干干净净。
裴旻一丝不苟的将这一切做好,亲自将颜元孙抬上了灵堂,收入棺内,并亲自点上长明灯。
做好这一切,颜家开门接受亲友的祭拜,做最后送别。
元氏身子骨弱,丈夫患病月余,全赖她前后伺候。如今又悲痛过渡,身体虚弱,哪里受得住各种礼节,一切都是裴旻、颜真卿负责。
身为家属的裴旻,对于每一个宾客都要慎重的回礼。
颜元孙作为一代大儒,学子友人无数,仅是一日,便有一种腰酸背疼的感觉,直到晚上闭门方才松懈下来。
睡是不能睡的,却也无需一直跪坐着鞠躬。可以适当的来回走走,伸伸懒腰,灵堂里若有他人在,还能出去喝水吃饭。
元氏早已撑不住去睡了,整个灵堂也只有裴旻与颜真卿两人。
一大一小,轻声说着话,打发着漫漫长夜。
“长大以后,我也要跟裴哥哥一样,有情有义,做一个能为大唐为百姓谋福的好人物!”颜真卿一脸的疲累,嘴里说着孩子天真的话。
裴旻却带着几分慎重的道:“你行的,裴哥哥对你可是居于厚望。”他说着想到自己无聊的跟不过八岁的小孩子说他的未来,不免有些啼笑皆非,见懂事的小家伙一脸疲累,强撑着睡意,找着话题,索性闭口不言。
没过一会儿,颜真卿自己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