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交通线岑参写过这样一首诗“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幕及陇山头。”
他将驿骑的速度比做流星,可见这个时代邮驿通信的组织和速度已经达到极高的水平。
唐代的官邮以京城长安为中心,向四方辐射,直达边境地区,平均三十里里设一驿站。对邮驿的行程也有明文规定,陆驿快马一天走六驿,再快要日行三百里,最快如军情则要求日驰五百里。
裴旻、王忠嗣每奔行三十里换一匹驿马,前两天他们两日就奔行了八百七十余里,几乎要追上换人换骑的八百里加急。
第三日,人实在受不了,一样跑了三百里左右。
寒风刺骨拂面吹来,将他们的脸嘴都割裂开来,好似受伤一样。
没有时间洗澡,休息的时候,到头就睡。
还好是冬天,要是夏日,指不定身上的味道,能够熏死一头牛。
原本大半月的路程,他们两人任是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到了凉州。
裴旻来过一次识得路,直接将马丢在了都督府门口,一瘸一拐的闯进了凉州都督府。
府中已经哭声成片,裴旻如遭雷击,顿住不动了,意识到了什么,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抱着脑袋,脑中响起了与薛讷相处的情形:
“这匹马本应该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这才不到半年,你小子现在风光了,不冒充你太公,连通报都不给。”
“弓箭可不这样使,太公教你……”
“用兵之法,正兵为上,奇兵为辅……”
“真到那个时候,太公这里出把力,看看能不能将你调来河西,当任河西节度使,怎么样也好比去安西……”
想着薛讷的谆谆教诲,想着离别之前,薛讷还在为他考虑,不计较自己的地位,退位让他……
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浮现,自己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见上。
念道到痛处,忍不住恸哭起来。
王忠嗣也是泪珠滚滚而下,但他与薛讷的感情,远不及裴旻深厚,自不如裴旻伤感,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王忠嗣见裴旻渐渐没了声息,骇然发现他竟然晕了过去。
这一路的急行,全凭意志强撑着,如今到了地方,又悲伤过度,裴旻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
当裴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足足休息了一天,裴旻身体恢复了许多。
都督府的管事女儿在一旁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