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些下人觉得我甚是奇怪,可还不等她们反映过来,你爹就已经冲进了屋,下了杀手。”红氏说到这里,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时隔十多年,她依然会因为那个场面而恐惧,可见当时受到的惊吓是多么的巨大又难以忘怀。
白鹤染握住红氏的手,“红姨,别怕,都过去了。”
红氏用力地点头,“是,都过去了,可我只要一想到那一屋子血,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我这心里就堵得慌,夜里就会发噩梦。我从来也没见过那样残暴之人,可偏偏那个残暴之人又是我的男人,我还得跟他同榻共枕,我还得尽心伺候。我什么都看到了,我也看到你父亲走后李嬷嬷跑了进来,然后又惊慌地跑了出去。所以我知道,这件事情在老太太那里也是瞒不住的。可惜你父亲还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人能知呢!”
“他后来也知道祖母那头可能是得了风声,还对祖母下过杀手。”白鹤染问红氏,“还记得有一次父亲的一个暗哨不明不白死在老夫人屋里吗?就是那回,他居然派人去刺杀自己的亲生母亲。现在想想,亲生儿子能杀,亲生母亲自然也不在话下,跟畜生是没法讲情理的。”
“没错。”红氏十分认同她的说法,“讲不了情理,我就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你娘亲经了那件事之后精神就总不大好,我护着她,护着你,后来又有了蓁蓁,再后来有了轩儿。一步一步,别提报仇了,连冷落你父亲都不敢,因为一个不小心,我护的这些人就都完蛋了。”
白鹤染特别能理解红氏,当初原主懦弱,淳于蓝又是那个状态,如果红氏再跟白兴言翻脸,她们谁都活不下来。何况红家那时还没有如今这么大的家业,她一个红家庶女,哪来的靠山?哪来的底气跟丈夫翻脸作对?
红氏两只拳头握得死死的,“不过现在好了,现在你起势了,红家也不是当年的红家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看他脸色,不用再虚与委蛇。阿染,我不怕了,甚至有时候真想一刀杀了他。但是你知道,有许多事情还没搞清楚,比如说,他为何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不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内情吗?毕竟这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从哪方面都说不通。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点。”
她看着白鹤染,“我猜想,这件事情一定跟蓝姐的母族,歌布国有关系。”
白鹤染微微闭上眼,歌布国,同她想的一样。
“当年我曾看到过你父亲跟歌布国现任国君有信函往来,当时那人是王子,你的亲舅舅才是国君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