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许孝蕴眼睛盯着赵行德,一幅文死谏,武死战的样子,以他的个性,又是吴子龙的门人,若非心神激荡,根本不可能向赵行德说出这些话来。假如赵行德点头的话,将来万一赵行德与吴子龙交恶,甚至争权夺利的话,许孝蕴就难以自处,甚至会负上背叛师门的骂名。然而,正如他所言,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张年轻的脸,让赵行德想起多年前的陈东,当初不惜冒犯蔡京,跑到码头去送黄舟山流放岭南,差点被官兵抓捕,他们都是这样的神情吧。
“朝闻道,夕死可矣。好志气!”赵行德点点头,道,“但是,我之道,乃是民为本,而非民为本之说。假若为了后者而放弃前者的话,那我就是叶公好龙了。正所谓逐二兔者,不得其一......”他看着许孝蕴,缓缓道,“昔年晁师教我,天道者,如南北之方向,大义者,如指引之磁针,运数如山川险阻,人生在世不是坦途,可以权变绕道,但不可以失却大义这个磁针,失却本心。民为本,便是我本心之磁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今时之人,为今时之事。民为本之道,不会永远束之高阁的。我与你共勉吧。”
“多谢先生指教。”许孝蕴沉声道,他直起身,站在赵行德身旁,心情复杂而沉重。虽然赵行德所说乃是至理,但他心头却有如沉默的火山一般的不甘心。二人沉默着目送离州士绅的灯笼缓缓离开码头栈桥,在远处渐渐成为一个个小小的闪烁光点,最后完全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