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生良久都没动作,一支烟燃到烧手,他才把它捻灭在烟灰缸。
动作发狠,捻的烟头支离破碎。
宋彰躺进沙发里,嘴里也衔根烟,年份久了,他发现痴情真能变执念。
倪迦当年说走就走,走的干脆走的干净,也走的绝情,她倒是潇洒,他们这群人却在那之后很久都不敢提她的名字。
陈劲生接受治疗,好了没,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快乐。
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没了让他大悲的人,从此也不会大喜。
当年脑子一根筋,林漫随便撺掇两句,再拿兄弟情说说事,宋彰就觉得都怨倪迦,只要她人消失,陈劲生就能好,万事大吉,皆大欢喜。
但陈劲生抗得过一刀,抗不过倪迦离开。他吃了那么多苦,从鬼门关捡回来的一条命,说不要就不要。
这事给宋彰的打击,说当头一棒不过分。一直拌浆糊的脑袋终于清醒,这他妈是爱情,是陈劲生这个孤家寡人唯一的爱情。
如果还能有一次机会,他就当个旁观者,幸福这事儿太难,无则罢,有,他希望陈劲生抓得住,他太苦了,老天若有眼,得让他尝尝甜。
一周前,倪迦拖着行李箱进入新居。
地段佳,楼层高,倪迦喜欢从高处往下望,一览眼底的感觉。
装潢简单大气,家具齐全,房租不便宜,她近两年积蓄不少,又是一个人过,追求高质量生活无问题。
她没带多少东西回来,她满柜的衣服鞋子禁不起折腾,来了再买就行,况且,她也不知自己能呆多久。
倪迦收拾妥当,洗了个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站于窗前吸烟,发梢的水珠渗进吊带裙,布料紧紧吸住凹凸有致的身子,风一吹,脊背起一层细细麻麻的小疙瘩。
周弥山的电话在此时打进来。
倪迦看了会屏幕,接通。
“一个告白,吓得你玩失踪”周弥山开门见山,“丁薇说你辞职了。”
丁薇是他的美女助理,中文名是真的土。当她知道她要回国,满脸都是毫不遮掩的窃喜,“倪迦,他不问我我是不会告诉他的,还有,这是你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这么看来,他是问了。
周弥山在那边问:“回国了”
“嗯。”倪迦缓缓呵出一口烟,看着窗外亮晶晶的车灯串成的长河,说:“我回来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