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观察笔记 第86节(1 / 2)

她突然张口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邓瑛怔了怔。

“能穿吗?”

她又问了一遍。

“能……”

他说完这个字,慌忙蹲下身,从箱柜里取出另外一套绸制的亵衣,放到杨婉手边。

门外的李鱼又在出声催促了,邓瑛不敢再看杨婉,一把抱起自己的衣物,推门走了出去。

杨婉低头抖开邓瑛留给她的亵衣,侧腰系带的上衫和下裤,宽大包容。

她弯腰脱掉自己的鞋子,抱着膝盖缩进床角。

室内十分冷清,墙壁的缝隙里也渗着淡淡寒意。

杨婉几乎能感觉到护城河上的寒气,从四面八方丝丝缕缕地渗过来。

杨婉忍不住咳了一两声,反手探向自己后背,轻轻地挑开了小衣的系带。

这是她第一次在邓瑛的地方除去衣冠庇护,当手臂从衣袖里完全退出的时候,寒瑟的秋风便透过窗隙撩起了皮肤上的寒绒。她继续脱掉小衣,又屈起双腿,解开罗裙,将腿也从绣裤里褪了出来。

臀面贴在邓瑛的床褥上,床褥是棉布遮罩的,接触皮肤的时候,甚至会令人觉得有些凉。

但杨婉觉得很舒服,就像周末洗完澡,刚刚缩进在自己的被褥里裸睡的那一刻一样。

风拨帘动,窗边淅淅沥沥地响起了雨声。

杨婉受着风,抱着胳膊坐好。

她没有立即穿上邓瑛的亵衣,也没有马上将自己捂入邓瑛的被褥。

她安静地坐了下来,借着烛火的灯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副原本死在贞宁十二年冬天的身子。

曾经年轻,白皙,如玉石一般光滑无暇,然而此时,却在腰腹和大腿上分别留下了几道淡褐色的刑伤。而这些伤也是这副身子上,唯一属于杨婉的东西。

杨婉伸手摸了摸腿上的伤疤。

即便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触碰之时,痛觉仍在。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遍体鳞伤,屈辱不堪。

大明朝的女子是如何认知自己身体的呢。

在女性身体意识还没有觉醒的时代,封建的审美会接受这些在诏狱里留下的“罪痕”吗?

这和邓瑛身上那道伤是不是一样的?

她突然想起了福柯在《规训与惩罚》里写到的那一段话:“在人们看来,残酷的惩罚方式,其野蛮程度不亚于,甚至超过犯罪本身,它使观众习惯于本来想让他们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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