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瑛转过身,“张副使在东厂刑杀书院学生的事,陛下知道吗?”
杨伦道:“听郑秉笔说,陛下当时只批复,准出处斩周丛山等十余人,对剩下的学生既然开了恩,应该不至于暗命张落刑杀。具体如何,你可以亲自去问问郑秉笔。”
他说完,长叹一声,“这些学生何其无辜,死得那样惨,是给六科的督察院那些人看的。好在这几日,已经没有人敢再联书了。好了,我也不能在这里跟你们说得过多。”
说着便要走,刚一转身,又想起什么。
“杨婉。”
“嗯?”
“这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杨婉点了点头,“我明白。”
——
杨伦去后,邓瑛仍然沉默地站在会极门外。
杨婉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低下头,“是不是让你站久了。”
杨婉摇头。
“你有腿伤你都没吭声,我不累。”
邓瑛转过身,“送你回五所吧。”
“不用,我送你回值房,你的脚不能走动得太多。”
她说着,牵着他就往护城河走,一面走一面说:“邓瑛,你将才没说话,都在想什么啊。”
邓瑛没有立即回答她。
杨婉听他沉默,又道:“是不是还没想好。”
邓瑛点了点头。
“嗯。我还没有想清楚。”
杨婉回过头,“我之前跟你讲过,我很怕张洛,杨大人他们也很怕,你还记得吧。”
“记得。”
“我现在想收回这句话。”
邓瑛站住脚步,“为何?”
杨婉眼眶一热,松开他的道:“我觉得,因为这句话,你要做你自己并不想做的事了。”
邓瑛怔了怔,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好像红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近她身边,屈膝迁就她的身高,“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突然不太开心。”
“是因为我吗?”
杨婉忽然抬起头,“邓瑛,你过得不好是因为我吗?”
邓瑛一怔,“你怎么会这样说。”
杨婉抿了抿唇,“你再蹲下来一点。”
邓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将身子又矮了几寸。
谁知杨婉却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到了他肩上。
“别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