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大多不愿要死人的裹脚布,只有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才会上当。这假痴不癫的水师的军官,看来是盯上行军司的人了。
“遵命。”李四海故作讶然道,“人说行军司马都是老大人的爱将,看来传言不实啊!”
张善夫轻轻“哼'”了一声,没理会他,将茶杯放下,看着李四海,久久不发一语。
他的目光宛若实质,仿佛要刺透盔甲直入人心一样,连李四海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心里也暗暗发毛。良久,张善夫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白益王朝本来是我朝的盟友,自从巴格达沦陷,罗姆苏丹鸠占鹊巢,白益王朝旧时繁华,一切宛若泡影。这几年以来,我朝与突厥军队你来我往,白益的疆土上,诸侯或割据自立,或依附罗姆突厥,数以百万计的白益人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生灵涂炭之后,反而心向旧朝,这个局势......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李四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旋即隐去,恢复到滚刀肉一般的惫赖样子。
“我一个小小的西海水师提督,权将军而已,我能有什么想法,老大人问错了人吧?”
“不问你问谁呢?”张善夫却没有轻轻放过的意思,将茶杯放到李四海面前。
李四海倒水斟茶的时候,张善夫缓缓道,“百年五十之前,国家的股肱,诸王之王,阿杜德道莱陛下建立白益王朝,后来,我朝略定河中,开国帝派遣其义子,博望侯李朗出使白益,结果李侯娶回了诸王之王的公主,李家和白益王朝从此结为姻亲之好,我朝与和白益国定下盟约,百年来互为支援。可惜的是,这百年来,我朝在河中打稳了根基,国势蒸蒸日上,白益王朝却江河日下,国政日渐颓败,终于被罗姆突厥所灭,诸王之王的子孙,也被罗姆苏丹斩杀殆尽,后继乏人......”他抬起头,看着李四海道,“博望府与白益王朝世代姻亲,你的身上,流着诸王之王的血。白益的百姓,也可以说是你的子民。我问你的想法,可算问错了?”
“老大人是什么意思?”李四海笑容敛去,沉声道,“不妨明说吧。”
“西征战局,赢得一时、一城、一场战役容易,赢得整个战争就难了。”
张善夫看着李四海,坦然道:“罗姆苏丹窃据大食王朝的正统之后,派个征兵官到大食部落里走上一圈,空口许诺就能拉出数百上千骑。与我朝交战,所有大食诸侯都是他潜在的盟友。反观我朝,即便打败了他们,也难保他们不反叛。所以,罗姆突厥交战,首要的关键,是剪除枝叶。否则的话,我们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