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极度匮乏。长于军事的宗泽,自出入程门之后,便很是受到程颢的看重,一来二往也同程门弟子有了些交情。年纪相当的靳裁之等弟子,更是来往得更是频繁。
楼上楼下,只有寥寥数桌客人,上菜难得快上一回。宗泽、靳裁之边吃边说,言谈甚欢。
不一时。酒足饭饱。招人上茶消食,宗泽又望了望生意清淡的楼中:“还以为今天能碰见王信伯,陈莹中,想不到也没来。多半也去了西城、真真是赶集一般。”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看的。寻漏而回,其行何异蛇鼠。”“
靳裁之露骨的对韩冈表示不屑,对此宗泽早已是见怪不怪,程门弟子对韩冈多有成见,真心推重于他的也就寥寥数人。
不过宗泽则是另一番态度,“算不得寻漏吧?奉君命而出,事毕返京,还发了奏章报知朝廷,也是堂堂正正。平章、宰相要是觉得不合适,请一份诏书不就能挡住了?”
所有意欲在军事上一展长才的人,总会对主张开疆拓土的重臣抱有好感。让宗泽每每为韩冈出言辩驳。
“那他以揭帖为己张目又怎么说?”靳裁之立刻反问,在经学上的辩难次数多了,反应也比平常士子要快得多,“名不正,则言不顺。快报上的文字要么是赌博的结果,诱人毁家破产。要么多是流言蜚语,捕风捉影的事都登载在报上。在这等小报上登文攻人,非君子所为。先生常说,功名利禄之心一起,正大光明四个字就抛到了脑后。”
“报上的那篇《钱源》,”宗泽向着路对面的米店张望了一下,“今天的米价八十五文一斗。”
“那又如何?”韩冈一篇文章就把米价打下来是事实,可那终究是枝节,“论士当鉴其行,行不正,则人不正。”
宗泽还在看着街对面。米店出入的客人,不再是前些天那样总是背着大口袋出来——一次多买些,以免之后粮价暴涨时吃亏——而都改回了寻常一斗装的竹篮子。看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拎着篮子吃力的走出来,他微微笑:“今天的米价八十五文一斗。”
“以德化人与以利诱人,孰为正?!”
“今天的米价八十五文一斗。”
“正心、诚意。心不正,意不诚。其本心可在百姓身上?”
“今天的米价八十五文一斗。”
靳裁之没力气了,“汝霖,能不能不提这个八十五文?”
“哦?”宗泽笑了起来,不算大的眼睛眯缝了起来,“那该提什么?要不我们猜猜明天的米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