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出声了。冷翠与晏起相视之后,亦于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林一,既然乐成子前辈相邀,不妨坐以论道啊!”她是个懂得分寸的女子,此时与林一说话的模样,极其委婉而温和,让人难以生出恶感来。
“这女子善变、善伪,不足信!”老龙好心提醒着。
林一随口回道:“你与女子打过交道,还一定吃过不少亏!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
“放屁……”老龙张口顶了回来。
林一不再理会老龙,而是冲着冷翠示意道:“呵呵!冷阁主所言极是!”对方未及生出笑容来,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面向乐成子说道:“一个道义沦丧的人,还论的什么道?这与彩笔描空一般虚妄,与抽刀断水一般的可笑!”
面对一个年幼的晚辈责难,乐成子神色如常,反而拈须呵呵一笑,说道:“彩笔描空,笔不落色,而空亦不受染;利刀断水,刀不损锷,而水亦不留痕。有此般境界,惟心与境两忘矣,岂非妙哉!”
稍稍怔了下,林一冷笑道:“断章取义,若水木失去本原,镜花水月罢了。以此论道,正如君子诈善一般的可恶!”
“呵呵!”兀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乐成子又缓声说道:“我等修道之人,岂可矫枉过正。须知,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故君子当存含垢纳污之量,不可持好洁独行之操。这不正是道法自然吗!”
“哈哈!林小子,理屈辞穷了!”老龙在看着笑话。
暗暗撇了下嘴,林一不忿说道:“逼死兰琪儿,困我五十三年,这亦是道法自然?”
乐成子打量着一脸怒容的林一,拈须笑道:“天地中万物,人伦中万情,以俗眼观,纷纷各异,以道眼观,种种是常;无须苦恼,又何须耿耿于怀呢!试问,若非那五十三年,又怎有今日的你?”
“呵呵!”林一忽而冷笑了两声,摇头说道:“这便是谈经论道?辩足以饰非!岂不闻,小人之过也必文!”
“哈哈!好一个小人之过也必文!你就这么与老龙狠狠骂!一帮子小修士,屁股尚未洗干净,便装模作样地论起道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骂啊!替我老龙来几句痛快的!”老龙继续煽风点火。
正阳宗一方,几乎都是瞠目结舌的模样,便是晏起亦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一个金丹修士,竟然冲着一个元婴修士怒声痛骂。而对方却是坐着一动亦不动,分明在极力忍让又颇显无奈。这都是真的吗?林一何时会有这么狂妄过,他究竟要做什么?一旁的冷翠暗吁了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