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细微的痛开始漫向四肢百骸,清醒与恍惚交织间,月玦的脸逐渐变得狰狞可怖,似是一张伪装了甚久的假面寸寸龟裂,赤露出最真实的冷鸷凶残。
不信与悲痛凝堵在胸口斥满胸腔,秦楼安已失神采光泽的目幽深成无尽黑潭。眼前愈来愈暗,渐渐看不清那张熟悉又陌生到极致的脸,亦不曾看见眼前人凝结在脸上的惊愕。
身子缓缓向后倾去,最后一丝清醒散去前,耳边一声爆响后她觉得身子倒在一片雪莲花海之中,又似飘浮在天端云絮,忽上忽下。
头顶依稀传来一声声如梦般的轻唤,她听清那是月玦的声音,顿时如闻九天惊雷一般心神一颤,骇意共着寒意,如潮水般自心底汹涌而袭。
“为什么...”
“为什么...杀我....”
月玦低头看了眼怀中如困梦魇中的人,带着无尽不信与骇痛的呓语声声绞缠在他心上,越勒越紧,如同生着倒刺的铁网一般捆扎着他的心脏。
清冷月色映在秦楼安烟眉紧锁的脸面,两行晶莹的泪自眼角滑出,没入乌黑的鸦鬓,化作虚无。
见她左胸前月白色衣衫缓缓绽开一朵绛黑梅花,月玦清眸骤寒,翩然而下落至一处巷道中。月光照墙似镀了一层银辉,他将怀中人轻轻放下来让她依靠着墙根坐下。
剑上竟涂有剧毒。
现下纵是仅伤了皮肉,亦耽搁不得。
迷迷蒙蒙中,秦楼安觉得自己好像从云端缓缓飘落下来,身肩轻轻靠上一处冰凉。凉意丝丝缕缕自后背浸入钻进脑中,颦蹙的眉峰又紧了紧,秦楼安微微睁眼,下一瞬,她便彻底清醒。
月玦看她醒来本是舒了一口气,但见她退无可退依旧往墙边缩着身子,蕴着骇意畏惧的凤目紧紧盯着他手中泛着月芒的银针,月玦敛目,一声轻叹化作口鼻间的寒雾。
“现下公主身中剧毒,玦执银针是想帮公主止了毒血扩散蔓延,并无害公主之心。公主...无需害怕。”
月玦轻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见他修长的骨指拈着银针靠近她,秦楼安抬手紧紧扼了他的手腕,冷冷笑着,似戚似嘲。
“月玦,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适才大殿之上虽然昏暗,但本宫认出刺伤我的就是你。何况就算本宫看不清,你身上如雪似莲的香气亦是那般独一无二,我不会冤枉你。”
紧扼他手腕的纤细玉指紧攥到骨节作响,莹白的甲抠嵌入他的皮肉。月玦似是感觉不到疼,只定定看着她,迎着她眼神的千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