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荀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撑坐在寒玉床上,朱红的血线顺着微抿的唇角渗出,低落在玄黑的衣襟上显不出血色,只有温热的血腥散在药气里。
违背事先约定对秦楼安下手,甚至不惜以合欢散的龌龊手段让她失身于月琛,如此行径他深知早已触碰到月玦的底限,他势必不会轻饶他。
先前暗室门前从石壁小孔中渗出的白烟,是为警示之用,一旦有人寻到此处且进到暗室外层,便会有白烟冒出以示警醒。
当时月琛已然下定决心要做到木已成舟,可月玦却突然而至。
虽然谢荀早已料到暗道中的机关困不住月玦,可他寻到此处所用的时间却比他预料中的要快得多,亦因此他的计划被打断。
若是让谢荀独自一人面对已然彻底被惹怒的月玦,实言而论他并不惧怕他。
虽然他忌惮他,但他内心里却一直亦想真正与他正面博弈一场,好扳回当年因他一子而输掉的一局。
然当时月琛亦在,他不能与他同时暴露在月玦眼前。
这并不是谢荀要保全月琛这个不甚可靠的盟友,而是一旦让月玦看到他与月琛同在暗室,凭他见叶落而知秋的缜密心思,定能猜到他借兵东景的计划,这会坏了他真正的大计。
故而在月玦找到暗室入口之前,谢荀便带月琛通过留下的后路率先出了暗道。
除了避免将借兵的计划暴露给月玦,谢荀选择撤离的原因便是月琛对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谢荀善识人心,更擅长利用人心,他深知没有比野心与贪心更好让人掌控的了。
而野心与贪心二者,月琛皆有。
从暗室出来后,谢荀并未回掩瑜阁,而是独自前往城南大将军府。只因他要确认月玦是否真的已经苏醒,是否已经全然恢复。
这比他预料的二个月时间,要提前了太多。
他看到暗室中空空荡荡的寒玉床时,便十之八九确定今晚陪同秦楼安蹲守朝龙殿的人确实是他。
谢荀想见一见摆脱恨无绝纠缠的月玦,是否一如当年那个清傲俊绝的神机太子。然他见到的却是犹如人间厉鬼一般的他。
虽然谢荀知道今晚之事他已彻底激怒月玦,可他没想到他竟然连虚假的客套都舍弃,打开石门看到他便毫不迟疑地,招式狠戾地,袭攻他。
他能感受到月玦直冲他来的肃杀寒意,他看他的眼神幽冷深邃,宛如看一具无血无肉的枯骨。
谢荀猛然间明悟过来,他以前对月玦